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6

分卷阅读286

    一身病号服。

“不在衣服边,不用放在口袋里。”

陆珣似笑非笑,光滑漆黑的头发落下来。眉角伤口缝针贴好纱布,弄起这类吊胃口的小把戏,难得有两分公子哥式的玩世不恭。

比没伤的时候话多,比睡梦中还要孩子气。一双澄澄的眼睛漂亮而稀少,天生具有束缚力,令人逃不开躲不掉,无法拒绝。

“是什么东西?”她瘪着嘴问。

他挑眉:“念我名字试试。”

“嗯?”

“名字。”

“……陆珣?”

潜意识代入童话故事里的魔咒,阿汀左看右看没有新的东西出现,还以为陆珣玩魔术失败。

不料他道:“看我,再来次。”

……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阿汀半信半疑又喊了声:“陆珣。”

然后她看到了。

声音落下的片刻,他耳尖微微动起来。正如年少那一次两次好多次,被点名的时候心情不错的时候,这人总是保持谁靠近我就撕了谁的凶狠样子,背地里偷偷动耳朵。

“陆珣。”

她喊他,他就有板有眼的动动。

阿汀抿唇笑,很快又消散。

“别动了。”她眼中再度蒙上水光。

女孩子的心思变来变去,陆珣疲惫的大脑这次没跟上节奏,依然不厌其烦的动来动去。

“别动,你别动。”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人长大了有钱有势有手段,在她这里反而变得柔软易伤害?

汤圆到底算什么东西啊,值得他大老远撑着伤非要跑回来;她算什么她那点生气又算什么,就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问问陆菲然怎么样/会不会牵扯到他?

她看他耳朵好不高兴,连带着看他都不高兴。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捂住那两只耳朵,“别动了,这有什么好动的。你是傻瓜吗?怎么老这样,你老这样说不起那我怎么办?”

眼泪簌簌往下滚,眼睑红,那点红痣更红。

她看着他,边掉眼泪边含糊地呢喃:“早知道我不说汤圆的。要是你有事情,我该怎么办?那不就是我的错了吗?结果会变成因为我太任性非要你来才会变成这样。”

“不是做生意从来不亏的老板吗?”

“以后我不要说话,再也不跟你约定了。”

眼泪掉在陆珣的侧脸上,滑下去。

是热的,很烫心。

他总想把所有的东西给她。或许因为自身童年的匮乏,因为自身热烈的占有欲。即便得不到她所有的注意和心神,他还是想把好的坏的一股脑儿塞给她,把理想把意义把整个人生丢进她兜里,任她闲来把玩或丢弃。

但她并不想要这些。

如果她想要控制他,当初压根无法接近他。

“错了。”

指肚缓缓揩去泪水,陆珣喉结滚动,哑着声说:“知道错了。我会改的。”

“真的?”

她稀里哗啦哭更厉害:“下次遇到这种事呢?”

“上医院,让徐克己打电话给你。”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然后你把汤圆打包带过来,我醒了照样吃。”

“你是傻瓜吗。”

小姑娘又哭又笑:“你真的没亏本吗?”

没有,从来没有。

陆珣抬起头,吮去她下巴挂着的泪点。

咸。

“别乱动。”她摁他回去。

他这回乖乖躺回去,乖得不能再乖了。

“好了别哭。”

眼梢有着很淡的笑意,他软声哄:“过来亲亲。”

阿汀低头轻下去,脖颈一片脆白。他的手指犹如爬山虎般轻巧攀过,掌心扣住后脑勺。

往下压。

唇齿相依处舌尖勾缠,粘腻透骨。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没有我现在都亲不动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军训你们亲什么亲,做梦!

☆、陆家给我下线!

一直到下午两点,陆珣没动静。

好像打算就这么沉沉睡下去似的。他唇角颜色淡淡,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冷白,整个人悄无声息融进纯白色的床单被套,又有浓黑的发丝散着,眼睫根根分明地垂下。

白的白,黑的黑。

鲜明的色差让他脆弱,犹如急需偏爱的小孩。

阿汀双手托下巴,静静望呀望、眼皮眨呀眨的,不知不觉打起哈欠儿。

正处于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侧耳去听,依稀能听出你来我往压着火气的争辩,至少三个以上的男人在说话。

有谁来了么……?

正常人不会在病房门口找事,况且外有面向凶恶的阿彪镇场,不该闹这么大声才对。

阿汀轻手轻脚拉开门缝,只见徐律师背对着这边打电话,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说话语速调到平时的两三倍,一副焦急样子。

再看阿彪双手环抱坐在长椅上,皱眉瞅着地板,仿佛那里有一堆看不透看不爽的怪玩意儿。他烦躁不安地紧紧盯住,大腿不自在地挪了挪,碰到身边冰冰凉凉的瓷碗。

对了,里头装着冷掉的汤圆。

阿彪叹气。

说起来自家老板娘那叫一个活的人美心善,想起他阿彪独自在外头车里,居然细心送来热腾腾的汤圆暖心暖胃。

当时他不好拒绝,当然也不敢打开车门暴露老板,只得小心翼翼拉下一截车窗。

以为车里黑洞洞看不出妖魔鬼怪来着,谁晓得小老板娘一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贼巴儿好使唤,分分钟揪出躲在后头隐瞒伤势的陆老板。

还是个昏厥过去的陆老板。

一辆车里四个人,风风火火闯进医院。这个满头大汗手里端汤圆,那个红背心红裤衩。左右两边扛住失去意识的男人,清秀小姑娘跟前跟后,抿着唇泪眼朦胧。

如此组合在别人眼里大约诡异至极,以至于有人把他们当成年底出没的流氓团体,偷偷给公安局摁电话,说这里有人杀人抢小姑娘。

接下去不用说了。

无非医院乱七八糟的流程,公安乱七八糟的审问。徐律师全程要求套上衣服裤子再说话,公安全程置之不理盘问底细。

折腾来折腾去天亮了,汤圆冷了。阿彪肚里空荡荡,担心老板醒来嫌他露出马脚/扣他工资,眼下又担心老板醒不过来以后没工资。你说这谁遭得住?

真真是赚钱不易,光头叹气。

他抬头去看徐律师电话打完没,不经意瞧见门边的老板娘。眼睛倏忽亮起来,“老板醒了?”

“还没。”

阿汀掩上门,走过来小声问:“是不是有谁来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吵架?”

说起这个就烦。

阿彪撇嘴:“有个姓陆的老头来了。”

“陆珣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