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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就往妙芜额间弹了个脑瓜崩儿。“唉哟。”妙芜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看向谢荀。“小堂兄,你打我做什么啊?”谢荀冷哼一声,眼中明晃晃的满是不悦。“没见识。”妙芜莫名,好好的为何说她没见识。难道是说她没眼力见的意思?啊,对了。小堂兄的伤!妙芜赶紧伸手拍了拍谢荀的胸膛、双肩、臂膀,发现确实没摸到什么外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谢荀被她这一顿乱拍,便觉像有细微的电流从皮肤上飞速流窜而过,竟然有些筋骨颤栗的感觉。他赶紧抬手止住妙芜动作。妙芜抬眸看他,浅棕色的眸中盛满盈盈水光,像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叫人看着就想按住她毛绒绒的头发揉上一把。谢荀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抬了抬,蓦然回神,又飞快地垂了回去。妙芜搓了搓手,忧心忡忡地追问道:“没有外伤,那有受内伤吗?”怎么可能?区区剑灵能伤到他?谢荀心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刚想开口说话,喉间忽然涌上一口腥甜,他不由被呛得轻咳一声,到底是没忍住,一丝血红自嘴角蜿蜒流出。他强自把剩下半口血咽回去,立刻抬手去擦嘴角血迹。谁知这一动,指尖就落在一片细腻的皮肤上。妙芜早他一步将帕子按在他嘴角,极其温柔地替他拭去那点血迹。他的指尖落在她手背上,一时进退为艰,不知是该收回去,还是就这么放着好。所幸妙芜替他擦完血迹,很快收回手去。谢荀手下骤然一空,心下不由地竟有些空落怅然。长睫倾覆,敛去眸中情绪,他举步朝门外走。“走了。”妙芜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道:“都吐血了,一会把柳前辈送走,咱们顺便去看看大夫吧?”“不用。”“可是都吐血了啊。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等年纪到了有得你后悔的。”“吐口血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话说完,许久没有听见脚步声跟上来。谢荀不由越走越慢,最后完全停下来。他转身看去,只见纤弱的少女立在花窗底下,明媚的晨光穿过花窗间的镂空,映照在一盆绿藤四蔓的佛珠吊兰上头,在少女如玉的侧脸投下一片淡淡的绿影。少女微微低头,睫羽垂落,似乎有点生气,又带了点心疼。“别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啊……”上次陪她去桃源里也是这样。明明鞭伤未愈,偏偏还是跟个傻子一样站在外头淋雨,半点都不懂得变通。她忽然又忆起在第一个剧情碎片中,谢荀被谢家剑阵围杀。昔日同门,一朝成仇。那里头有多少师弟平日里受过他的指导,又有多少曾将他视为谢家明玉,每每提及“我们家少主”这五个字都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豪。他本来拥有一切,本该自在潇洒,游历人间,济善除恶,可是一朝梦醒,原先拥有的一切全被打碎。那些弟子说:“这谢琢玉果然是妖邪啊。”这谢琢玉、果然是、妖邪啊。曾几何时,他们提起他,说的都是:“我们家少主是碧游观观主首徒,谢家同辈第一人。”利剑穿胸,痛吗?众叛亲离,痛吗?喜欢的那个穿书者再也回不来,再也找不到,痛吗?妙芜心间一阵阵抽疼。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就这样感情用事起来。只是一想起谢荀那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只当自己是铜制铁打的态度,她心里就又是气,又忍不住有点心疼他。“你以为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摔不疼,打不坏吗?”“你自己不当回事,可有想过旁人会怎样担心?!”妙芜越说越气,小脸涨红,忽然怒吼出声:“谢琢玉,你这个大槌子!!!”谢荀凝眉审视她,目光复杂,过了会,忽然轻笑出声,接着便似水坝开了闸般,再也收不住,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畅快。妙芜像一只气鼓鼓的松鼠,简直气得毛都要炸了。“你还笑?”谢荀侧过身子,右手握拳抵住廊柱,将额头轻轻靠上去,笑声渐收,双肩微颤。“不许再笑了,再笑我生气了。”谢荀侧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风流蕴藉,眼尾上翘,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就去看大夫好了。”那就、去看大夫、好了。妙芜双眸微睁,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面上乍然露出一抹喜色,迎身上前,“真的?”谢荀顺手揽过她一边肩膀,双手锢住她双肩,推着她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带了点戏弄的意味询问:“你怎么气成这样?”“你知道自己刚刚看起来像什么吗?”妙芜闭口不答,心里直觉谢荀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像蟾蜍。”啪——妙芜抬手,毫不留情地往谢荀手上拍了下,朝他翻了个白眼。“讨打呀。”谢荀伸手掐住她脸上的软rou捏了捏,笑道:“长本事了,敢对自家兄长动手?”“别掐我脸。”“你脸上rou这么多,不用来给人掐,要用来做什么?”“胡说,我脸上哪里rou多了?”……二人打闹间,就到了一处僻静所在。柳悦容站在院墙下,抬头看着墙外的天空,身边跟着一具呆愣愣的小飞僵。谢荀看了妙芜一眼,妙芜便自动停下脚步,招招手,把那具小飞僵也唤了过来。谢荀径直走向柳悦容。他先前虽是在妙芜面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心底到底是有几分相信的。他曾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母亲的小像,容貌与图册中的女子十分相似,想来当是同一个人。那图册中二人同画,又都同姓,且容貌相似,若说不是兄妹,实在难解。而柳氏悦容,正是十九年前萧氏魔头座下右护法的名讳。一下子多出个舅舅来本就令他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个舅舅还可能是仙门中人人喊打的魔道中人。谢荀走到院墙下,和柳悦容并肩而立,抬头看到墙头上正有几只麻雀跳来跳去,低头在青苔间啄食。“你……”谢荀刚发了个音,就又停下来,实在不是该如何说下去。柳悦容转头看他,脸上挂着慈爱而悲悯的笑容。“你知道了?”谢荀只觉有无数疑问哽在喉间,这头怎么也点不下去。他有太多想问的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