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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椅背上一靠:“我东西都要了,敢不救人,你们家那位怕是要拿剑削我。”刚说完,段瑜便暗自咬了下舌尖。口误口误。什么“你们家那位”。仙门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谢荀是萧魔头与谢涟夫人柳明瑶的jian.生子,与谢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妙芜听到他说肯救柳悦容,便放下心来,慢慢将谢荀的身世讲来。段瑜听完,颇为惊异。“那兔妖方才说什么‘钿儿姑娘的儿媳妇’,你和他……莫非你们?”妙芜脸颊微红,双眸清亮如水:“是,我与他,生死相托,绝不相离。”段瑜被她坚定的眼神震撼了。这位表妹虽在段家住了几年,但段瑜长年居于蛊王谷中,实际上与她并不是非常熟悉。往常只听闻下人说谢家这位九姑娘因为瞎了一只眼睛,脾性自此变得十分古怪。虽则待身边人也还不错,但是极为喜怒无常,难以伺候。他也知道她与谢荀之间的嫌隙。当年帝王墓一事,说到底也是造化弄人。两个孩子被困在那墓中,若谢荀不将附身于原主的邪祟封印起来,二人便要双双葬身在墓中。可谢荀选择将邪祟封印,却害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此瞎了一只眼睛。段瑜无法想象,有着这样恩怨纠葛的两人,到底是如何生出情愫来的。段瑜沉思了许久,道:“我将那姓柳的救醒后,你们就离开,只当从未来过我这里,我也从未见过你们。”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姓谢,应当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这些就不必我再多说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折腾去吧。”段瑜说着站起身,从晾晒草药的架子上拿了几只笸箩下来,堆到妙芜面前。“这些草药待会要用,你帮我挑捡挑捡,我去给那姓柳的扎针。”妙芜细细问过他挑捡药材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坐着安静地忙活起来。及至傍晚,谢荀终于从四海银楼归来,如约送来段瑜日思夜想的金蝉壳。段瑜让谢荀准备好给柳悦容泡身的药桶,二人就合力把人抬进去,眼不带闭地轮流看护了一整夜,到凌晨天亮时分,柳悦容才终于转醒。只是他身子太虚,眼睛虽然睁开了一会,意识却不是很清醒。段瑜给他灌下安神的汤药,又给他施了一回针,方才收手,连声道“困杀我也”,打着哈欠到隔壁补觉去了。谢荀推门而出,抬头看见天光才蒙蒙亮,谷中还有些晦暗,然而药庐西边的厨房里却亮着烛火。谢荀一怔。昨夜妙芜也陪他们忙到深夜,后来柳悦容泡药桶的时候,妙芜实在太困,竟然倚着墙角就睡过去。谢荀就干脆把人抱到隔壁睡觉,没想到妙芜竟然没睡多久,就起身了。谢荀走到厨房门口,站在门缝边上,看到妙芜蹲在灶台后,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埋头在捣鼓什么。谢荀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听到少女说道:“咦,这打火石怎么点不着?”镲,镲,镲。打火石用力地擦撞了三下,半点火星子都没擦出来。妙芜泄气了:“算了算了,还是用御火符来点火吧。”说着正准备放下打火石去取符纸,便觉一个怀抱从身后贴过来,轻轻将她环住。少年微凉的手指贴过来,两只手控住她的手,拿起两只打火石,干净利落地擦了一下。瞬间,火花四射。妙芜眼睛一亮,高兴道:“小堂兄,你好厉害,那你来烧火吧。”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谢荀双臂微收,将人箍住,不让她起来。下巴靠在她颈窝旁,有些耍赖似地说道:“再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她蹲得腿要酸死了,用这么个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谢荀他不累吗?妙芜说:“可是我腿都蹲麻了。”谢荀听了,只好念念不舍地放开她。妙芜走到柜子前拿了一袋面粉,几个鸡蛋,又从灶台旁的篮子里挑了两颗青菜,剥掉干枯的菜叶,放到一边待用。谢荀生好火,抬头看到妙芜一副准备下厨的架势,不由奇道:“没听三娘子说过你会烧饭,什么时候学的?”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刚刚到这个世界时,妙芜练就了一身睁眼说瞎话的神功,这会儿扯起谎来也是眼不带眨。“在外祖家学的。”说着从水缸里舀出水来,开始洗菜。“小堂兄,你把锅洗一下吧。”谢荀走到水缸边,把洗菜的木盆端过来,“菜我来洗,锅我来刷,你还想干嘛?”妙芜伸手拦了一下,“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谢荀屈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下,笑道:“这些我一只手就能干。”妙芜暗自观察了一会,见他果然没有用受伤的那只手去碰水,便放下心来,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大瓷盆开始和面。谢荀洗好菜,刷完锅,干站了一会,见妙芜只顾埋头和面,看都没看他一眼,顿觉有些空虚无聊。他凑到妙芜身边,微微弯腰,低头看她纤细的手指在面团里搅动揉压,心中想着,看她这样子还蛮娴熟的。在他的记忆当中,妙芜十指不沾阳春水,基本没下过厨。谢荀不由又想起之前在灵鉴夫人的洞府里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小妙芜给他包了满满一大盘的饺子,虽然那些饺子长得歪瓜裂枣,但却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谢荀想着就脱口而出:“这是要包饺子吗?”妙芜抬手抹了下脸,没留神带了点面粉到脸颊上,偏她自己还没发现,“不包饺子,没rou呢。我打算下个面片汤。”谢荀说:“等下。”“嗯?”谢荀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一点,帮她擦掉脸上的面粉。妙芜这才醒过神,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谢荀垂眸看了她一会,微微倾身,在她右脸落下一吻,然后很快又直起腰身,往后退开一点。妙芜的脸一下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烦我,我忙着呢。”谢荀笑了一声,说:“嗯,你真地好忙。”妙芜脸更红了,心虚地朝厨房门口望了一眼,小小声道:“门没关呢,你别这样,万一叫大表哥瞧见怎么办?”谢荀一本正经道:“段兄睡了,一时半刻不会醒来。”虽是这么说,还是走到门口将门掩上。然后又走回来,靠在柜子旁看妙芜和面,时不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倾身亲她一下。几次过后,妙芜开始躲,“你干嘛呀。”谢荀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想吃饺子。”妙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