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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已恢复了往日的步态,永和帝心中甚慰,脸却是板着,出口的话,也算不上好听。燕崇却是全不在意,拱起手,呵呵笑道,“托皇舅舅的福,还暂且死不了。”永和帝瞪他一眼,到底已没有了那日的怒火滔天,“说吧!突然要见朕,有何事啊?”“听说,您将叶准押进诏狱了?”他凑上前,很是好奇的模样。永和帝微微一顿,片刻后,才从御案后抬头望他,“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他,今日,可是来落井下石的?”“我只是很好奇啊,皇舅舅您一向对他爱重有加,他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居然让您越过了大理寺,直接将他投进了诏狱之中?”永和帝抬起眼,望向他,一双与燕崇很是相似的黑眸,深不可测,将他定望着,片刻后,才道,“他是什么罪名,你会不知道吗?”燕崇的本事,他还是心知肚明的,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有话直说,到底干什么来了?”“果然,皇舅舅英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燕崇丝毫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呵呵陪笑着便是凑上前去,转脸,又是一脸的无奈,“皇舅舅该知道,季岚庭与叶准的关系极好,叶准出了事,他到处托人,却连罪名也打听不出,人又是进了诏狱,季岚庭也勉强算得有情有义,没了法子,这便将脑筋动到了我身上。我与他是没什么交情,可他这不是求到我媳妇儿那儿了吗?您也知道,我媳妇儿和他,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儿说得上话的交情的。我媳妇儿这一开口,我就……”“你就绷不住了,所以,便想来跟朕求情?”永和帝嗤笑一声,望着他的表情很是恨铁不成钢,“燕晙时,你从小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朕怎么就没有瞧出来,你有朝一日还会夫纲不振?”“怎么叫夫纲不振呢?皇舅舅,这宠媳妇儿和怕媳妇儿是不一样的哦!”燕崇立马反驳道。不过永和帝不怎么给面子,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燕崇有些没趣儿,打扫了一下喉咙,“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的,就冲他叶准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张不开那口给他求情,不过……总能让人去探探吧?这诏狱的名头你也知道,怪吓人的,我进去一趟,亲自嘱咐他们多多关照,便也算给季岚庭交代了。”永和帝望着他,倏忽一笑,“你既然知道叶准是个什么罪名,你这个时候掺和进去,就不怕惹得自个儿一身腥?”“皇舅舅您答应不就成了,您知道我是清白的,您发了话,允我去探监,谁还敢说三道四?再说了……皇舅舅您从小便教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叶准这个人,我还是很深入地了解过的。他虽然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但这骨头未必不硬,我们诏狱中的手段虽多,但他那身子怕是经不起,为了怕他一不小心就嗝儿屁了,反倒掣肘颇多,不如让我去问问话,没准儿,还真能问出些什么呢,您说呢?”说话间,燕崇已是绕到了永和帝身后,自动自发帮他按起了肩,那叫一个殷勤小意。永和帝瞪他一眼,本是不合规矩之事,只这混小子也从未守过规矩就是了,“你对自己倒是有信心得很。”“这个自然,这北镇抚司的刑讯手段,我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难道皇舅舅对我没信心?”永和帝哼了一声。“说了半天,皇舅舅到底答不答应?”燕崇一皱眉,也不帮着按肩了。永和帝斜睐他一眼,终于是松了口,“让徐泾陪你走一趟吧!”燕崇这才欢喜了起来,“多谢皇舅舅。”叶准涉嫌的乃是刺杀皇子的大罪,没有个凭证,他就算去了诏狱,也见不着。等到进了诏狱,望着永和帝的御前侍卫转身走了,燕崇嘴角的笑容却是缓缓消逸,双眸沉冷下来,便如这诏狱中的永夜,一般无二。“叶准在何处?”“大人这边请。”诏狱中的锦衣卫却并不觉得有半分奇怪之处,毕竟,这才是燕大人一直在诏狱中的样子。诏狱中,不见天日,哪怕是大晴天儿里走进去,也如黑夜。何况今日,天儿本就阴沉沉的,北风渐紧,夜里,怕是会有雪。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木门被推开,风口处,带着寒意的风卷了过来。燕崇立在风口,略顿了顿,脚跟一旋,走向右侧。夹道不过三尺宽,阴沉沉的黑,好似看不见尽头。靴子响在夹道中发出闷闷的回声,让人不由起栗。两侧墙壁上镶嵌的桐油灯被风吹得忽闪,发出幽绿的光,将燕崇与身后那个锦衣卫的身影映得忽长忽短。转眼,又是一道铁门。身后那锦衣卫上前来开了锁,便是恭敬地退到了一边。燕崇大步走了进去。这门后,全是铁牢。------------第468章探监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栏,还有寸厚的生铁门。进了这里,便是插翅难飞。燕崇一路走了过去,诏狱与他曾经待过的大理寺监牢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没有声音。因为,若是敢乱喊乱叫的,拖出去,便是一顿伺候。尝过诏狱酷刑的,没有谁想尝第二遍。因而听着脚步声,就算那些还没有死的,都恨不得缩在角落里,当自己已是个死人。燕崇脚步不停,一路直走到了尽头。在一道铁门前,顿了顿,才毅然决然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门。与方才经过的那些牢房不同,面前这一间牢房,四周都是铁壁,没有铁栅栏,因而,连桐油灯的光亮,也没有办法透进。入目,便是暗夜般的浓黑。燕崇早有准备,从腰间摸出火折子,吹了吹,借着那微弱的亮光走了进去。左手边一捞,便捞过来一盏桐油灯,将灯点亮了,他这才转身逡巡。头一眼瞧见的,便是放在当中的刑架。此时,那刑架上,吊着一人,许是还没有适应突来的光线,微微眯着眼,却是精准地望着他的方向,眼缝中透出的光,冷锐犀利。燕崇目光自他身上扫过,见他身上没有伤痕,只是那么吊着。但却除了身上的大氅,诏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