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种田之流放边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9

分卷阅读299

    探身伸臂,低声说:“给我。”

姜玉姝见他旁边有茶几,不假思索,匆匆递给他,轻声说:“好烫。”

“烫着了?”郭弘磊稳稳端着茶杯。他自幼习武,加上从军数载,指节布满茧子,丝毫没感觉烫。

“没事。”话虽如此,她却揉了揉红肿指尖,催促道:“搁茶几上呀,别端着。”

郭弘磊依言照办,凝视问:“午饭吃了吗?”

她不自知地倾身,“突然叫我来军营,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哪儿顾得上午饭!”

郭弘磊无奈叹气,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其余人谈笑风生,暗中却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好奇细听夫妻俩的悄悄话。

宋继昆耳尖,若无其事地问:“对了,差点忘了!姜大人从城中赶来,想必还没用午饭?”

姜玉姝坐直了,落落大方,摇摇头。

“怠慢了。军中多是粗人,失礼之处,贵客莫见笑。”宋继昆始终客气待她,似乎随口客套,又似乎隐晦道歉,令人捉摸不透。

姜玉姝端庄从容,“您言重了,哪里有什么‘粗人’呢?我只看见了勇敢直爽的军人。”

宋继昆一怔,含笑颔首,吩咐道:“来人,立刻给客人准备午饭。”

“是!”亲兵应声领命。

隆冬腊月奔波半日,姜玉姝有些饿了,站起道谢,“多谢将军。”

“无需客气,先去用饭。”宋继昆和蔼一挥手。

人生地不熟,姜玉姝下意识望向郭弘磊,后者打算陪伴,却听上首吩咐:

“弘磊留下。少安毋躁,放心,等商议妥了正事,由你负责护送姜大人回城。”宋继昆表面严肃,眼里流露戏谑之色。

此言一出,一群男人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或拍掌或拍腿。交情好的,甚至朝郭弘磊挤眉弄眼。

姜玉姝顿时脸发烫,垂眸,尴尬撑着。

“遵命。”郭弘磊泰然自若,起身相护,送她出门。

少顷·门外

郭弘磊耳语嘱咐:“你去我营房里,先吃午饭,然后歇会儿,稍晚咱们一起回城。”

“嗯。”人来人往,不便询问,姜玉姝顺从颔首。

旋即,郭弘磊扬声唤道:“长兴?”

“在!”

风雪中,两名戎装落满积雪的汉子飞奔近前,高者躬身,恭敬道:“小的给夫人请安!”

胖者双下巴颤了颤,毕恭毕敬,“小的也给夫人请安。”

姜玉姝惊喜交加,定睛端详,“长兴?你不是在赫钦卫吗?什么时候、哎,为什么来图宁了?”

“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彭长兴解释答:“赫钦虽然很好,但我跟随公子十年,不习惯分开,索性自己请调进图宁,继续跟着公子。”

姜玉姝倍感意外,“那,长荣和林勤呢?”

“长荣也想来,但因为爹娘在府里庄子上,我就叫他留下照应。至于林勤,他刚成亲不久,等年后,估计三月底过来。”彭长兴咧嘴乐。

姜玉姝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们、你们——”

“哼,傻透了,舍弃清闲安宁的日子,非跟过来吃苦!”郭弘磊嘴上嫌弃,眼里却尽是笑意,温和说:“夫人还没吃午饭,你们快送她去我的营房,避避风。”

“是!”

旋即,郭弘磊返回帅帐,姜玉姝一行则去了营房。

不久之后·营房

方方正正的屋子,门大敞,整洁素净,一扇屏风一分为二,前书房,后卧房。

“公子平日就住这屋啊?”跟入军营的两名下人,邹贵和老孟扫视四周。

彭长兴点点头,“只许看,不许乱碰。”

“知道!”

炭盆烧得红旺旺,桌上摆着一碗面和一碟饺子,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姜玉姝就着温水洗洗手,拿起筷子,“小邹、老孟,你俩吃了午饭没?”

“吃过了。彭大哥带着我们一块儿吃的,嚯,挤得不行,特别热闹!”邹贵莫名兴奋。

姜玉姝把面拨到小碗里,开始吃午饭,“那就好。”

须臾,那名胖出双下巴的兵丁端着一炭盆,殷勤问:“夫人,您看,该放哪儿?”

姜玉姝抬手一指桌旁,“那儿。”

“是。”

姜玉姝突然想起件事,忙停下筷子,“军中各种物品都有定例的?梅天富,你多端一个炭盆,合规矩吗?”

“咣当”脆响,炭盆摔在地上。

所有人吓一跳,彭长兴回神训斥:“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吓着夫人了!”

姜玉姝毫不在意,“无妨。”

梅天富扑通跪倒,震惊仰脸,结结巴巴问:“夫人,您、您怎么知道小人的姓名?”

你当初,跳江寻死,翻滚嚎哭,历历在目……姜玉姝清了清嗓子,“咳,弘磊带人在庸州城里募兵时,派你上台游说,我见你口才不错,所以记住了。”

“大惊小怪什么?夫人天生记性过人!”彭长兴把炭盆挪正了些。

梅天富得意不已,眉开眼笑,“嘿嘿,夫人过奖了,小的其实非常蠢笨,嘿嘿嘿。”

姜玉姝忍笑,“起来。”

“谢夫人!”

饿过了头,姜玉姝只吃一小碗面,就咽不下了,搁筷。

梅天富忍不住盯着一颗未动的饺子,咽了口唾沫。

姜玉姝发觉,便推了推食物,“这些全是干净的,你若不嫌弃,就——”

“不嫌弃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多谢夫人赏赐。”梅天富兴高采烈,大快朵颐。

姜玉姝哑然失笑,暗忖:富商之子,充军前寻死觅活,充军后倒能屈能伸,算是有能耐的,弘磊才肯带着他。

小厮奉茶,姜玉姝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外间,极想绕过屏风进里间瞧瞧,却碍于外人在场,不方便。

“走,我们出去透透气!”邹贵和老孟兴致勃勃,甘愿守门,借机观察来来往往的士兵。

姜玉姝喝了杯茶,状似随意地问:“刚才在议事厅,有位十分健谈的佟千户,不知他是哪里人?”

彭长兴霎时皱眉,梅天富恰吃完了,一抹嘴,脱口答:“啧,他既是将军的同乡,又是老部下,南派嫡系。”

“嫡系?”姜玉姝一愣。

“可不嘛,嫡系!我们是北派,不是将军‘亲生’,而是‘收养’的。”

梅天富既欣喜于口才被赏识,又趁机讨好夫人,小声告知:“听说,他一投军就在宋将军手下,一步步升为千户,仗着资格老,平日争强好胜,总跟我们校尉过不去。”

姜玉姝初次听说此事,急忙问:“一直如此吗?”

“一直如此,近期尤甚。”

姜玉姝端着茶杯,忘了喝,“为什么?”

彭长兴本欲阻止梅天富,但自己也憋屈不忿,透露道:“十月底,北犰偷袭,交战时,指挥佥事不幸阵亡。因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