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种田之流放边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1

分卷阅读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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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十来天,郭弘轩的兴奋劲儿逐渐消退,沿途的山水风光,也慢慢看腻了,仅剩一个念头:早日抵达秦州,尽快安葬灵柩。

由于盘缠不够,只雇了一辆小马车,车内是田素素主仆,他不愿心上人觉得自己孟浪,便大多骑马,累了跟车夫挤座。

风雨中,郭弘轩策马靠近,矮身问:“素素?”

“哎——啊呀!”田素素掀开窗帘,冷不防被淋了一脸雨,下意识捂脸,怕毁了妆。

“哈哈哈~”郭弘轩大笑,“吓着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没有。”她柔声提议:“好大的雨,公子小心淋了雨着凉,进来避一避?”

郭弘轩却摇头,君子风度翩翩,豪迈答:“嗳,这点儿雨,不算什么!想当年,流放途中,狂风暴雨也得赶路。”

“可是——”

“你们坐好,”风雨声盖住了花魁嗓音,郭弘轩没听清,自顾自地说:“我去后头看看。”语毕,他一甩鞭子,策马离开。

“哎——公子?”

丫鬟左手摁住被风刮得乱晃的窗帘,右手取出帕子,“姑娘,快擦擦雨水,小心着凉。”

田素素却先翻出菱花镜,然后才接帕子,在颠簸马车中,对镜擦干雨水,并审视自己的脸蛋,幽幽叹息,喃喃说:“我真不明白,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公子原是侯门贵公子,正人君子,所以他不像寻常纨绔那般性急,第一天认识就对姑娘动手动脚。”心腹丫鬟附耳,赞叹:“郭府规矩大,教出来的公子,自然比一般男人守礼。”

田素素蹙眉,“可他未免太守礼了!相识至今,顶多搀一搀、搂一搂,连——”她忍不住抱怨,“赶路十来天,夜宿时,琴棋书画玩得高兴,但他从未留下,宁愿与镖师谈天说地,也不陪我。”

“这、这……或许他是不好意思?”

田素素咬唇,“我猜也是。”

“姑娘既然下定了决心,不妨主动些。”丫鬟直言不讳,“横竖大家都知道,是他为姑娘赎了身,不在一起才奇怪呢。依奴婢看,最好尽快生下一儿半女,母凭子贵嘛,到时,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郭府会松口也未可知。”

田素素则想得更长远,“没错,女人不能没有孩子。我若能为他生下儿子,将来,即使男人喜新厌旧了,但虎毒不食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恩人应该不会苛待我。”

“对呀!”

主荣仆荣,丫鬟鼓励道:“刚巧,今天下大雨了,晚上投宿客栈的时候,奴婢叫店家熬姜酒驱寒!到时,喝醉了……凭姑娘的美貌,奴婢不信郭公子不动心!”

田素素娇羞一笑,嗔道:“小蹄子,少嚷,当心被外人听去了,耻笑咱们。”

青楼出身,怕耻笑?还活不活了?

“随便外人怎么笑话!要名声有什么用?荣华富贵才是实在的。”丫鬟殷勤伺候,一心想彻底远离青楼,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田素素深感赞同,“那,我今晚再试一试。”

第237章城郊险况

傍晚一阵倾盆大雨,郭弘轩等人被浇成了落汤鸡,匆匆投宿客栈。

入夜后,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个不停。

偏僻小镇,客栈简陋,但还算整洁,二楼一间上房内,忽然传出悦耳琴声。

窗半开,湿润凉风吹入,吹得纱帐飘荡,吹得花魁穿的素白长裙也飘荡。

昏黄烛光下,田素素脂粉未施,蹙眉垂眸,眼角眉梢蕴含愁色,专注抚琴,十指纤纤,娴熟抚弄琴弦,琴声如泣如诉,哀婉动人。

雨一直下,风一直吹,烛光摇曳,满室影子乱晃。

赶路枯燥乏味,夜宿时,惯例,两人先是下了几局棋,然后谈论诗词,再免不了听两首曲子。

郭弘轩悠闲惬意,坐在旁边静静欣赏。

桌上摆着一大壶姜酒,并几碟下酒菜。不知不觉间,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醉意上头,酒热上脸,脸膛泛红,额头冒汗。

片刻后,柔荑斜划过琴弦,按住,缓缓收势,琴声停止。

“好!”郭弘轩立即放下酒杯,“啪啪啪~”抚掌,夸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的琴技,愈发高超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谦虚道:“哪里?公子过奖了。因为忙着家母的事儿,素素很久没用心练习,生疏了。”语毕,她扭头,脖颈白皙纤细,凝望窗外的雨夜,一声叹息。

郭弘轩关切问:“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叹气?”

田素素起身,款款走向窗口,探出去半身,伸手接雨水,忧愁答:“这几天总是下雨,耽误行程,比预计慢了许多,不知何时才能到秦州?唉,奴家真担心害得公子赶不上应试的日子。”

——她探身时,身体前倾,大风刮过时,吹得素服左飘右荡,忽而凸显纤腰,忽而凸显翘/臀。

郭弘轩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喝得醉醺醺。他目不转睛,刹那间看直了眼睛,用力咽唾沫,喉结滚动。

田素素没等到回应,纳闷扭头,上挑的桃花眼一扫,心下了然,暗暗得意,继续犯愁,提议道:“实在不行的话,公子请先回赫钦应试,安葬的事儿,素素自会想办法办理。”

“呃、啊?”郭弘轩回神,颇狼狈地别开脸,“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我先回赫钦?”

田素素叹气,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背靠窗台,绞紧手指,“素素是看阴雨绵绵,耽误行程,公子恐怕不能及时赶回赫钦应试,所以……你先回去,科考要紧,素素万万不敢影响恩人的前程。”

“原来你是为这个事愁啊!”

“嗳,愁甚么?我心里有数,应该能赶回去应试的。你别、别站在窗口,风大,淋雨,仔细着凉。”郭弘轩仰脖,一饮而尽,撑桌站起,暗忖:如果错过,说明是天意,老天爷阻止,索性顺势不考了,反正还有下次,嘿嘿嘿。

不料,姜酒烈,他喝得太多,脚软,刚站起,便一个踉跄。

“小心!”田素素欲趁机搀扶,脚步一动,身体却被扯住了,吓得“哎哟”一声。

郭弘轩诧异问:“怎么了?”

田素素扭腰,发现后衣摆被破旧窗台的木刺勾住了,当下暗叫“天助我也”!她眉头紧皱,一边揪扯,一边懊恼答:“衣裳,被窗台勾住了。”

“我看看。”郭弘轩呼吸间满是酒气,稳住步伐,靠近相助,“别动,我帮你解开。”

“嗯。”

小客栈的窗台,并不宽敞,挤着两个人。

郭弘轩弯腰低头,试图揪出宽大的素服后摆;田素素垂首,顺从地一动不动,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风吹过时,雨丝扑面,位于上风处的花魁身上,散发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郭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