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那就不要离开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尔非常懂得看人眼色。

她短暂地怔了怔,连忙拉住倪歌,“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近带的小实习生,英文超棒文笔也好,是他们那届的高考状元,叫倪歌。”

倪歌不知道这是谁,非常礼貌地挑了个中肯的称呼:“周老师好。”

周有恒没有说话,上下打量她。

趁着这个空挡,陶若尔压低声音,飞快地在她耳边扔下一句:“这位是出版社的老社长,周有恒。”

倪歌有些吃惊。

哪怕没有那个“社长”前缀,周有恒这个名字,在学术圈也是如雷贯耳。

这人早年留学早年留学法国,修习英文和法文,写得一手好字。回国之后翻译了大量法文作品,在翻译和创作上,都很有造诣。

她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位近年来行踪不定、活在传说里的大佬,竟然是周进的爷爷?!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作品。”老人家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是你翻译的。”

倪歌赶紧:“是。”

“笔译讲究信达雅,你翻译的故事,比原作更有意思。”老人家徐徐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A大出来的学生不会差。我看到你,就觉得我确实该退休了。”

周进有些无奈:“爷爷。”

倪歌惊奇地睁圆眼,有点无措:“您实在是过誉了。”

她不好意思说,那段时间她忙着跟容屿斗智斗勇,连文稿都是在高铁上写出来的。

“不过分不过分,我前段时间在小桃子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晒的文稿,就很想来见见你。”周有恒说,“恰巧他们这边办晚宴,周进又说他认识你,我干脆就跟着来了。”

“图书翻译组今年有个重点计划,要往国外译一批畅销书。”微顿,他和蔼地拉住她的手,拍拍手背,“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倪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天山掉馅饼,她被砸得晕晕乎乎。

“我……我很荣幸。”

周有恒没有待太久。

老人家上了年纪很容易犯困,没办法跟年轻人一起蹦迪熬通宵。又夸了几句,就离开了。

直到他跟着周进离开会场,倪歌都没完全回过神。

倒是陶若尔先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太好了!你可以回图书翻译组了!你这种人,坐在办公室里翻译文件,简直暴殄天物好吗!你就应该去写书!”

“谢谢学姐。”倪歌真情实意,“如果不是你,周老师不会看到稿子的。”

“哎呀哎呀,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喜欢,还是你写得好。”

两个人商业互吹没几句,倪歌就忍不住了:“学姐,我想现在就打个电话给我的家属,跟他分享这件事。”

学姐:“噫,打吧。”

倪歌开开心心地拿出电话,打给容屿。

打了一个,他没接。

再打第二个,还是没人接。

打到第三个,倪歌心里不自主地打起鼓来。

现在还不到十点,容屿不可能睡得这么早。

然而还是没人接。

她有些慌了,打电话问物业:“F栋28层的屋子,还亮着吗?”

保安看了看,告诉她:“没亮灯。”

倪歌心里咯噔一声。

“对不起,学姐。”她匆匆拿起手袋,“我家里可能出了点事,得现在回去一趟。”

“啊?要紧吗?那你赶紧去。”

看着学妹跑掉的背影,许久。

陶若尔两手撑着脸,用翻译腔自言自语:“喔,我的小可爱。”

——

倪歌走出大厅,凉风扑面而来,她将外套紧了又紧。

进入十二月,北城也迅速入了冬。几场冬雨过去,温度跌到零点。

她今天穿的是礼服,裙子只能搭到膝盖,羽绒服稍长一些,光洁的小腿仍然露在外面。

这里打不到出租车,她顶着寒风往外走。

走出去没几步,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猛地撞上来,她下意识朝旁边躲,却还是被带得一歪。

倪歌的羽绒被他撞开,趔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她抬起眼,撞上对方的目光。

——是她那位组长。

对方两腮泛红,微怔,竟然笑起来:“是你?倪歌?”

倪歌敷衍地道:“组长好。”

一边说,一边将羽绒服重新裹紧。

“裹得那么严实干吗?”谁料,他不满地皱起眉,“你穿裙子多好看。”

“……”

他明显醉了,倪歌懒得搭理:“我还有事,就不陪您聊天了,公司见。”

说着就要走。

结果刚跨出去两步,又被他拉住:“哎,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都这么不懂规矩。”

“组长。”倪歌皱眉,“放开我。”

“你还年轻……你不明白。”他醉醺醺地道,“女人是生育的机器,你们是……嗝,公司养的,传话的机器。”

这人喝太多了,应该被扔进喷泉池子冷静一下。

“我再说一遍。”倪歌发现他力气大得出奇,声音不自觉地一沉,“放手。”

“哟,还威胁我呢?”他凑上来,笑着道,“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

倪歌余光外,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微怔,眼睛蓦地睁大,猛地转过去。

夜晚风寒入骨,两个人在门口停住脚步。酒店门口光线暖黄,大厅里华贵的吊灯露出光线,在出口处卷成毛茸茸的一团。

是一男一女。

男人身形高大,穿一身黑色风衣,留着利落精神的板寸,面部轮廓硬朗,下颚线条分明,英俊挺拔,气度从容。

女人身材娇小,倪歌的角度看得不太分明,她也穿着一条裙子,看起来十分纤瘦。

两个人交谈一阵,女人含羞点头,男人突然笑起来。

夜晚雾气飘散,风呜呜地低声呼啸着。

一门之隔,里头是快要漫出的暖光,倪歌一眼望过去,明明已经认出对方,却还是觉得男人的面容难以辨认。

——尽管心理上,非常不想承认。

但那人的的确确,是自称已经瞎掉的容屿。

“……不都是在男人胯下讨生活。”她耳边静默一瞬,听到组长轻佻地说,“装什么清高?”

倪歌眼眶突然红了。

“你不……不要拽着我。”

她很想反手给他一耳光,但委屈的情愫不受控制,像滋生的藤蔓,瞬间将她整颗心脏包裹起来。

“你怎么突然还哭了?”组长像是很惊奇,又有些兴奋,“省着点眼泪,等会儿去楼上屋里哭。”

寒风凛冽,冬天白雾成霜。

周进送走爷爷,从停车场回来。

刚打算回宴会厅,就听见这番言论。

他眉头微皱,撸起袖子,正打算揍人。

一个高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