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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什么事,从东都一路北上,不说历经多大磨难,可吃的苦头还是不少,元皓这些小伎俩,伤不到皮毛。元皓进门时,她不过是睡着了。可元皓还以为她昏过去了,慌手慌脚起来,她干脆顺水推舟,佯装晕厥。方才喂药,阿桃明明有知觉,就是不喝下去,诡异要折腾一下元皓。元皓那烦死自己却又拿自己无法的样子,阿桃虽没瞧见,但光凭想象,就够她得意好久了。她还打算醒,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睡得极不安稳,现在躺在床上正是补眠的好时候,阿桃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这一觉又睡了一天一夜,元皓在书房凑合一晚,清晨被外间的白雪灼光照醒了,他摸摸坚硬的床板、单薄的被褥,气不打一处来,思前想后没明白,自己干嘛要委屈自己。此地简陋,要睡书房的也该是那死丫头,怎地是自己。想到这里,元皓腾地坐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隔壁房门,气鼓鼓地掀起内室棉帐。冷气骤然袭来,吹红了阿桃小巧精致的鼻尖,她已经醒了,正病恹恹地歪在床上,由婢女喂她喝粥。“怎么了吗?”阿桃声音沙哑,眨巴朦脓泛光的眸子这般问元皓,道不清的可怜模样。“……”元皓刷地放下棉帐,退了出去。一些副官参军等知晓阿桃是元皓的meimei,也就是景国的郡主,少不得献殷勤,元皓刚出门便瞧着几人捧着食盒,往屋里走。元皓将人拦下,“干什么去!”他问。那几人笑眯眯地答:“军粮太粗,这些是厨房做得精致点心,给郡主补身子的。”元皓叉腰心道,你们对我怎么没这么好啊。那几人打量元皓面色不佳,缩着脖子试探着问:“要不,将军也来点。”什么叫也?!元皓一脚踢在那几人屁股上,夺了食盒,半个字都不愿多说,从牙缝里蹦出个“滚”来。旁人都走了,元皓将食盒砰地放在外面的桌上,再次粗暴地掀起帘子,阿桃已经喝完了一小碗白米粥,正拿手绢擦嘴。“装。”元皓倚在门框上,耷拉着脸,道:“接着装。”“我哪有装。”阿桃并不看他,极为冷淡地说:“你要是见不得我,我走就是了。”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哪知脚步虚软,跌倒在地,元皓怔住了,忙道:“我又不是逼你,你要作践自己,摔坏了可别赖我。”他要上前去扶阿桃,可刚走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妥,闷头叫女婢去扶。阿桃重新躺回床上,元皓负手站在床尾,道:“行军耽误不得,下午就要开拔了。你还骑得马吗?”阿桃别过脸去,生硬地说:“骑得。”元皓挠挠头,跺脚道:“罢了,给你找个马车,若是冻坏了被你加油添醋一说,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阿桃嘴角微勾,不着痕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到底跟燕珩闹什么矛盾了,非得自己一人跑回家?”阿桃睫毛颤了颤,元皓扑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来了兴趣,撩袍坐下,挨近她再次道:“阿桃meimei,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你?”阿桃冷笑,“不劳烦你了。”元皓眉头一紧,而后又舒展开来,“不说也没关系,我派人去打听,总会打听到的。”阿桃暗道不好,燕珩要在景国当两面人,处境是如履薄冰,要真是被元皓打探出些什么,说不定会威胁道燕珩的性命安危。如是,阿桃舔了舔唇,嘟囔:“…他纳妾。”“什么?”元皓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阿桃坐直身子,冲着元皓的耳朵没好气地大喊,“他——纳——妾!”元皓先是愣住了,而后捧腹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见鬼了。你笑什么。”阿桃抱着膝头,怨念地念叨。“不,不是,”元皓抚着胸口喘气,“我是觉得,哪个男人不纳妾,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这话倒是把阿桃气到了,本来只是开脱之词,随便找个借口。可听听元皓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叫哪个男人不纳妾。阿桃红着脸梗着脖子吵,“我,我爹就不纳妾,爹娘就一辈只有彼此。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元皓笑道:“那你的意思,只准燕珩娶你一人,他原先的那些姬妾都不能再见了?日后也不能再有姬妾了?”阿桃郑重其事的点头。元皓啧啧叹息,“燕平思真可怜。”阿桃朝元皓怒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恨道:“你是没遇到非她不可的女人,你要是遇到了,别说妾室了,其他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元皓怔了半日,揉着阿桃的头,老神在在地念:“你是话本看多了吧,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废了。”“就是!”阿桃使劲拍开元皓的手,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执着地喊:“就是!就是!”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十二点哟~☆、高氏女到了午后,元皓果然给阿桃找了一辆华盖马车,车身极大,内里温软香甜,可坐可卧,阿桃十分满意,搭着元皓的手得意洋洋地坐了进去。元皓黑脸斜眼瞪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跟一个病秧子动气。过了几日,队伍到了京畿之地,此行高丽一战虽是险胜,但也立了大功。按惯例军队需要整理军容,威风凛凛地进城门。故而头一夜还是在上京城外驻扎下来,这一路上阿桃仗着“生病”的幌子,没少“作威作福”,元皓都压着火气呢。当晚,阿桃估摸着是该给元禾递给消息,于是要元皓派个人进城去送信。元皓彼时正在与众将士喝酒,负责保护阿桃那士兵哭丧着脸来,还未说话,元皓抬头见了,立刻垮下脸来,“又怎么了?”“郡主,她说要派人先去送信。”“没规矩。”元皓也是喝了酒,脾气渐长,将碗重重搁在桌上,道:“全军整顿都是明日再进城,凭什么她要破例。”说完这句,元皓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