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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你我不能共事一主。”方落尘口中的老师,自然也是谢青的老师——鬼谷子。谢青愕然道:“为什么?”“老师说,你我要是共事一主,如何相杀?”方落尘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茶。谢青腹诽道:居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他见方落尘神态坚决,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叹了口气,“老师啊老师,你误我。”方落尘若是没有成为鬼谷弟子,说不定就横尸街头,也说不定成为流氓混混之流。所以,他在心中最为敬重之人就是鬼谷子,其次就是谢青。鬼谷子的话,他向来奉为金科玉律,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老师。而谢青的话,若是不与鬼谷子的话相违,他也一般遵从。方落尘见谢青神色沮丧,说:“虽然不能襄助六殿下,但其余皇子,并无能入我眼之辈。”他言下之意,就是各不相帮。他在谢府长大,实在不愿和谢青为敌。他虽然不能违抗鬼谷子的话,但是可以消极应对。谢青虽然没能让方落尘加入六皇子的阵营,但得了他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下次若有龙池一带的天池茶,我一定先送给你。”“那我就先谢过师兄了。”方落尘微笑道。谢青和方落尘聊了会天,才告辞离去。他回到谢府,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百里婴。当日谢长康上京,百里婴却因为老母缠绵病榻,需要照顾,留在了陈留郡。如今百里婴的母亲因病去世,于是百里婴来到了京城,继续担任谢长康的幕僚。谢青走到百里婴面前,深深一拜,“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心有困惑,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百里婴弯下腰,回以一拜,“百里婴一介布衣,公子如今已有官职在身,万万不敢受公子的这一拜。”“先生请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何必与我这般生分。”谢青扶起百里婴。百里婴叹道:“我记忆中的公子,似乎还是垂髫小儿,如今的公子,已经这般光彩照人了。”他顿了顿,“公子若有问题,尽管问便是。”“先生虽然在陈留郡,但对京城风波,想必有所耳闻。”谢青侧过身子,做了个手势,“先生请坐。”百里婴坐了下来,“京城风大浪急,并且有愈发汹涌之势。”谢青待百里婴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何处可为避风之所在?”“公子在军中,可有交好的将领?”百里婴问。谢青答:“我有一位结义兄长在军中。”“既然公子与他结拜,想必他是可靠之人。我接下来说的话,长康听到,一定会责骂于我。”百里婴苦笑道,“我虽不知公子所求为何,可是我知道公子所谋甚大。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公子不如在那位将军的帐下担任司马,既能积攒行军经验,又能避开险风恶浪。”“先生此计甚妙。”谢青赞叹道。百里婴正色道:“公子千万不要告诉长康是我出的计谋。”“我一定为先生保密。”谢青答应了下来。谢长康这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谢青的话,“阿青有何事要为百里婴保密?说出来让为父听一听。”百里婴心知瞒不过谢长康,只好和盘托出。谢长康听完,脸现怒容,“百里婴,我不准!”百里婴未免惹火上身,闭口不言。谢青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父亲请听我一言。”他顿了顿,“父亲可是真心爱护于我?”谢长康脸上怒气愈甚,“我对我儿子的爱护之心,难道有假吗?”“我听说父母爱护子女,则会为他考虑长远。我出身世家,日后必居于高位,然而我却于国无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谢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两百余年。我若不建功立业,如何安身立命呢?”谢青侃侃而谈。谢长康默然不语,过了良久,才微不可察地点头。谢青说服了父亲,心中松了一口气。☆、第三十章风浪起谢青一去边关,就是三年。三年中,他在魏无衣帐下,虽然得到魏无衣的照顾,但也遍尝辛酸,历经生死,一身气质愈发沉稳,眼神也愈发深邃。他伫立河边,看河水流淌,脑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整理。“子衿。”魏无衣唤道。子衿是谢青的表字,他的冠礼是在边关举行,表字也是魏无衣所起。边关多有不便,冠礼一切从简,谢青不在乎,魏无衣却颇为遗憾。谢青回头一笑,“大哥。”魏无衣如今已是四品的左将军,他提升速度之快,在军中无人可及,不过他的赫赫战功,在军中也无人可比。其中,当然有谢青出谋划策的功劳。魏无衣脱下披风,披在谢青身上,“你穿的这么单薄,小心着凉。”谢青确实感到了凉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多谢大哥。”“你总是与我这般客气。”魏无衣语中有怅然。谢青看向天空,蔚蓝无云,“你我回京之日,就是变天之时。”魏无衣沉吟半晌,道:“你不必跟我一起回京。”“我来边关,本是为躲避风浪。可是这三年,我逐渐明了,与其躲避风浪,不如迎浪而上,借势而为。”谢青坚定地说。魏无衣将一只手搭在了谢青的肩膀上,手下的肩膀如此单薄,却能负担得起倾国之重,“我陪你。”谢青将手盖在魏无衣的手上,“大哥,此生有你,是谢青之幸。”“此生有你,又何尝不是魏无衣之幸呢。”魏无衣爽朗大笑。风吹拂着齐人高的野草,遮掩住两人的身影。魏无衣带着谢青,和一队人马,南下京城。太子楚琰奉文帝之命,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魏无衣。他看着魏无衣身旁的谢青,眼中涌现复杂情绪。谢青没有随魏无衣面见文帝,而是回了谢府。晚镜和流景见到三年未归的谢青,趴在他的胸前嘤嘤哭泣。谢长康本来乌黑的头发添了银丝,他看到谢青,眼中也有泪光闪烁,“回来就好。”百里婴松了口气,“公子终于回来了。”他这几年,可是受了谢长康的不少埋怨。谢碧如今二十多岁了,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可她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没有嫁出去。她一边绞着手帕,一边唤了声“弟弟”。水佩的容颜显出几分老态,默默不语,没了以往得意洋洋的样子。她为谢碧的婚事,可以说是cao碎了心。谢青环顾四周,谢府的陈设却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深刻地感到自己回家了。他先是安慰了自己两个婢女一番,再和谢长康说了些体己话,又从百里婴那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