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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地位稳固了。“只盼太子地位稳固后,能多劝着陛下,万万莫要如此次一般,天灾加税,临战征人,令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二人又说了些话,刘夫子考了林安功课,见林安对答如流,满意极了。然后刘夫子又开始布置了一篇策论,还有其他功课,令林安写策论时,不得翻阅书籍。林安答应下来,这次得了解放,陪着刘夫子一起去后院吃饭。猎户也跟着一起。吃罢饭后,林安和猎户才离开。还是猎户驾着马车,林安坐在猎户旁边。秋高气爽,林安仰着脸看天。猎户忽然道:“东宫妾室有孕,此事当真?”林安道:“师父桃李满天下,的确有不止一个弟子在东宫。且师父言必谨慎,若无七分把握,定不会说与我听。当是真的。”猎户不吱声了。林安却道:“你怎的关心起太子了?莫非你与太子相熟?”林安转了转眼珠,缓缓道,“三哥从前在我朝和敕拉一族的交界处服兵役,太子殿下从前虽未曾代驾亲征,但却几次前往交界处探望军士,三哥想来,也与太子见过?”猎户侧首看了林安一眼,见林安眯眼笑着,跟小狐狸似的,偏偏颊边的酒窝又让他显得乖巧无害。“自是见过。”猎户顿了顿,还是道,“只没想到,太子,会让女子有孕。”林安:“……”这几句话的信息量略高呀。莫非,等等,真、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猎户继续道:“那人能忍,三哥不能忍。媳妇儿,切莫负我。”否则,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甚么事情来。林安:“……且要看你表现。”二人对视一眼,猎户目光幽深,小秀才不甘示弱。直到马儿惊叫一声,猎户才率先收回了目光,拽住了缰绳。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朝堂上,太子最终还是代替圣驾去收拾倭寇,一直到来年三月,方才凯旋。太子在军中地位越发稳固。四月初,太后重病。太子代陛下在寺中斋戒百日,太后凤体康复,七月中,太子重返宫中,将自己偶然所悟、工匠多番试验而出的“活字印刷术”,以简单易懂的图画形式,印在书中,令人广而发之,告知天下。几日之中,书价降了三分之一。而太子殿下在读书人之中,威望更胜。民间因书价降低,对这位储君也越发有了好感。同月,北方大旱,南方洪涝不断。圣上不顾百官跪地请求,强行下令,令太子亲去南方,安置洪灾和洪灾后的事宜。朝堂上的事情,林安想管也好,不想管也好,都是管不着的。他唯一和这件事有关系的,就是那位太子殿下在将活字印刷术公之于众之后,收到了一封太子殿下的亲笔信。信中,太子直接问林安,剩下的谢礼,是想要五万两银子,还是要一位名士弟子的名分。林安如何看不懂太子信中的意思?可是他已然拜了师,正是只有秀才功名的刘夫子。纵然刘夫子功名不显,名声不显,可是师徒名分早定,刘夫子又曾为林安的前途四下奔波,学问也颇好。若无刘夫子当日奔波,如今的林安,即便是能过得富足,却也要上交大笔的赋税,还要一辈子背上一个“科举舞弊”的名头。因此林安是不可能再拜他人为师。即便那人比刘夫子名声更加显赫,即便那人会为他带来更多的名利。林安抬笔,选了前者。太子殿下说话算数,八月底,就令人给林安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可惜太子殿下也没余粮,因此只给林安送了三万两的银票,剩下的则是京郊的一处温泉山庄,京中的一处三进宅子,还有林安所在的省份州府的百亩良田、两间铺子和一处五进大宅。太子殿下还道,三万两银票加上那些,应当差不多足够五万两。当然,如果林安觉得不够,可以告诉他,他给林安写张欠条,等将来他的库房变大了再还。太子的库房变大,可不就是变成皇帝的库房那么大?林安:“……”虽然的确是不够,可是,他也不能再要啊。林安将银票和房契、地契藏了起来,就开始继续读书。他是正月初六的生辰,如今已是八月初,他已经十五岁半了。林母是他十三岁那年的夏初去世的。这也就是说,等到明年的夏初,他十六岁时,就可以出孝了。而三年一次的大考,正好轮在后年——原本举人试是在春天考,可是不知朝上如何争论,后年的举人试,开始定在秋天。这也使的林安要在十七岁半时,才能参加举人试。若得中举,方能参加来年春天的会试和殿试。而那时候,他已经十八岁,出孝两年。林安不怕等,也不觉得十八岁是多么大的年纪。可是,和他前后脚出生的林大丫等不了,他必须在出孝后就尽快把林大丫嫁出去。林安手上有了银子,倒也不觉得给林大丫置办嫁妆有多难。他并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他自己。想到这,饶是林安心再宽敞,也看不下去书了。他慢慢站起身,看向窗外。林安家的宅子就建在山脚下,抬头就能看到巍巍高山。此刻,猎户正在那高山之上。猎户这一整年,都往山上跑的很勤快。只是和先前不同的是,猎户从前用猎物换来的东西,统统都会交给他,而今年,却没有。林安知道猎户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并非是猎户不喜欢他了。而是,在准备聘礼。来年夏天,待他将林大丫嫁出去,猎户就想来娶他了。林安心中很是烦躁。户婚律所写,历历在目。林安喜欢猎户不假,可是,让他嫁给猎户后,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常年困于家中,无事不得出门,不能与家人之外的男女相处过多,不得拥有嫁妆之外的私产,不得干涉夫君纳妾,延续香火云云。做官不能超过六品——这也是户婚律所写。可是,据林安所知,朝廷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出现一个“嫁人”的男子出任官员了。如此情形之下,哪怕他心底再喜欢猎户,林安也不愿嫁,不能嫁。可是林安能察觉得到,猎户和他是完全相反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