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第一辞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是因为宋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我问道。

姬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仿佛玩笑般说:“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好,你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跟我回去了?”

我哑然,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没趣儿,便低眸打算继续往前走却听他那里传来声音。

“我……想你。”

他说话从未这样艰涩不畅,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

姬玉他在说什么?他说他……想我?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怔怔地抬头看着他,那瞬间他便滑开了目光咳嗽了好几声才慢慢回过头来回应我的目光。然后他轻轻一笑,低声道:“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说完他便向我走了两步,拉着我的手走上踏板。我懵懵地跟着他往前走,穿过人流路过甲板,好半天才问:“你……你说什么?”

姬玉找到船上我们的房间,推开门神色如常道:“没听清就算了。”

他这般不自然的反应更显得那番话是认真的,我心中一片迷茫,只觉得不可置信。

这艘船规模不小,规格比之前从宋国到樊国坐的船要低一点,故而没有什么名流显贵,多是商旅或者普通的士大夫。这间房间在船上也只算是中等,收拾得很干净,推开门在走廊里转个弯就是甲板。

我环顾了一下这个简单的房间,房间里自然只有一张床,我说道:“一张床?”

“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你要是介意,我就睡地上。”姬玉把包裹扔在床上,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哪里睡过地板,而且他还在发烧。而我本身就晕船,睡地上怕是促进我死去活来。

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算了,我不介意。”

我叹息一声,坐在床沿上开始收拾东西,暗自想着我会不会被姬玉温水煮青蛙?他到底在想什么?

姬玉低声笑起来,仿佛有些得意。

好景不长他没能得意多久,晚上他的体温一路飙升,额头烫的吓人,烧没了力气蔫蔫地躺在床上。

幸好他这次随身带了一些药丸,我倒了温水喂他服下,给他用冷水敷额头擦胳膊,盖上被子让他发汗。经过照顾沈白梧那段时间的锻炼,我对处理这些事情已经驾轻就熟。

姬玉盖着被子看着我忙前忙后,十分难得地呈现出乖巧的状态。他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便听见他低低地说:“你别忙了我没事儿,要实在放心不下就唱首歌给我听吧。”

这情形十分熟悉,好像在暮云他也做过。而且这次不是别的歌,他指名要听。

我愣了一下便拒绝,我说:“我忘记怎么唱了。”

姬玉微微眯起眼睛,我料到他不信我,可他却没有再要求,只是微微一笑道:“好啊,那我再教你。”

他慢慢地低低地唱起这支送嫁的歌曲,因为发烧而低哑的声音让这首歌显得厚重。他的咬字很特别,每一个音唱出来还带着轻微的回响,悠悠地挠人心肺。

就像十四年前一样,他唱这首歌非常好听。

我听得有些恍惚,当他从头再唱的时候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坐在他的床头制止道:“你声音都哑了,不要再唱了。”

于是他听了歌声,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与他对视半晌还是败下阵来,认命道:“好吧,我唱。”

果然他知道我非常喜欢他这件事后,便会肆无忌惮了。

他分明是料定了我会心疼他。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地唱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歌声就轻轻地在房间里回响起来,姬玉安静地专注地看着我,这次他没有再笑话我。这大约是唯一一首我不跑调的歌,或许是对于他的记忆太深刻我一秒也不能遗忘,所以才能原原本本记下来这首歌的旋律。

姬玉似乎很疲倦了,他听着听着就慢慢陷入沉睡,神情放松而愉悦,手还抓住我的手不放。

也不知是不是生了病的缘故,他今天看起来单纯又有些孩子气。

我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便推开房门去甲板上。我还是有点晕船,胸口恶心窒闷的感觉不去,我得透透气。

夜风阵阵夜色深沉,甲板上没多少人往来,月光一片明亮映得河面光芒大盛如同白昼。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河岸上高耸的群山模糊在夜色里慢慢地摇晃移动,心里纷乱的情绪终于有所安定。

从船上的其他客房里传来欢笑游戏的声音,那些声音离我遥远却也很温暖。我漫无目的地想,他们为什么能轻易地拥有这样平凡快乐的生活呢?即便是我拥有自由的那些日子,我也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如果我允许自己痴心妄想一会儿,我可以和姬玉这样平凡快乐地生活吗?

这么一想便觉得怪异,姬玉怎么可能活成平凡的样子,他生来就是出众的。

我也不知在栏杆上发呆了多久,突然有个人影趴在了我旁边的栏杆上,伴着柏木香气那人低声说:“居然把病人一个人丢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姬玉披着外衣站在我身边,我愣了愣立刻去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我晕船来透透气,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我解释道。

姬玉却没有听从我的劝告,他依然趴在栏杆上,撑着下颌看向远处的山峦,笑道:“远远地看到你还以为你要跳河呢,吓得我出了一身汗。这倒是个退烧的好办法。”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开玩笑一般。

我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假,便只好保持沉默。他却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泛着莹莹月光,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说:“我这样说话,你是不是常常分不清我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略一犹豫,然后点点头,他和我说话时十有□□都是这样。

姬玉轻声笑起来,挺了挺腰以陈述的语气道:“我刚刚醒过来看到你不在还以为你又逃走了。出来找你时看见你趴在栏杆上,又欣喜又怕你是不是还要逃,譬如跳下去。冷静下来再想这些念头可真蠢。”

“这些话都不是玩笑,这段时间我已经被你吓怕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总是梦见你在我面前跳崖,你一句话也不说而我从来没能抓住你。后来你逃了,我的噩梦就变成了你毒发身亡。你成功地取代了裴牧燕王我jiejie他们,成为我梦里的常客。”姬玉低着眼眸轻轻地笑着,好像有点自嘲。

我从来没有见他对任何一个人如此示弱,不禁惊讶又迷茫地看着他,怀疑这个姬玉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我的这种反应似乎在姬玉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