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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喘了口气,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大青山,”它不会是要跑山里去吧?””去了就知道。”燕三白说着,速度不由加快了些,眨眼间变到了狗身后。那狗看到有人追他,还追得如此之快,也是狗来疯,跑得舌头都沓拉了出来。很快,一行人就出了村子,眼看着就要跑到那条通往大青山的路上,狗却忽然来了个急转,顺着一条长满狗尾巴草的小路,跑到了一处篱笆前,非常熟稔的撞开了篱笆门,欢快的叫着跑了进去。”汪汪!””土豆你还知道回来!刚刚半路又去哪儿瞎逛了?”一个清越干净的少年音随之响起,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像个大人似的骂着狗。燕三白站在篱笆外,诧异的看着他。他在篱笆里,挑起眉梢看到了燕三白,”怎么又是你?还没被狐妖抓走啊?”此人,正是初来乍到时被燕三白撞碎了陶罐的少年,此刻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叉着腰,很是有主人样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客气的。燕三白笑笑,”香灰很好用。””你们官府的人不是不信邪吗?”少年道。”入乡随俗啊。”燕三白跟他又问有答的,站在篱笆外丝毫也不急。这显然博取了少年的好感,他甩了甩手里的狗尾巴草,道:”说吧,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儿?不过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别来问我,我和我娘住在这村边上,不去凑那热闹,也没人来喊我们,他们的事我一概不知。””好,不问你那些事。在下就是想告诉你,刚刚出殡的时候你的狗好像出了些问题,倒在路边抽搐了几下,或许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燕三白道。少年低头看了看活蹦乱跳的狗,挑起眉来,不怎么信,”我家土豆从来不乱吃外面的东西,怎么会中毒,它估计就是逗你们玩儿呢。”说着,少年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层层叠叠的乌云下面,漫天的纸钱飘洒着,他皱了皱眉,”啧,真晦气。”说着,他又转向燕三白他们,道:”你们回去吧,我这儿不待客。”☆、第52章雨幕,断桥在少年那儿吃了个闭门羹,燕三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转头跟关卿辞说话时,余光却瞥见前面不远的拐角处,似乎有一道幽幽的目光在看着他们。燕三白顿时机警的看过去,那目光又瞬间消失于无形,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怎么了?”关卿辞问。”感觉有人在那边偷看我们。””果然。”关卿辞道:”这几天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都没真的逮到人。”诡异的匣子,莫名其妙的死亡,隐藏在暗处的窥视,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个村子透露着诡异。零丁心里已然开始后悔跟着燕三白来了,他喜欢探案,但从小就怕鬼。若不是不想在大理寺面前弱了洛阳王府的威名,估计这会儿就像阿大阿二那样直接辍在燕三白屁股后头了。这时,天空终于下起雨,雨丝刚开始还很小,但顷刻间便如豆大,落在石板上清脆作响。燕三白他们没带伞,急忙回到了住处。蔡县令的儿子蔡志璟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热水,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给他们递上毛巾。不一会儿,就见那送葬的队伍也七零八落的跑了回来,一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燕三白一个人站在门口的稻草屋檐下静思,看着这一个个拿手挡雨的人狼狈的跑过。偶尔沾到了雨水,抹一把脸,低头看到水洼中的倒影,也是不由失笑。雨越下越大,看来今夜只能安分的待在屋里了。翌日清晨,雨还在下。村正的儿子带着两个村民敲开了蔡家老宅的大门,大理寺的下属听了他们的话,立刻回身进屋去找关卿辞。昨夜没来得及回来的蔡县令传回话来说,因为昨夜的暴雨,河水涨了许多,而离村子不远处那座必经的桥也塌了,请大理寺的大人们赶紧过去帮帮忙,得尽快把桥给修好,否则谁都无法进出。关卿辞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去,穿着蓑衣,黑色的靴子踩过乡间泥泞的小路,纵是难走,也依旧雷厉风行。蓑衣不够了,燕三白就打了顶油纸伞跟在后面。至于零丁则留下来看守那个匣子。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约莫十来个青壮年聚集在前面的河边,一个个眉头紧锁,似乎在吵着什么。燕三白走近了,才听出来他们是在争执什么时候修桥,一边人说现在立刻修,一边人说要等雨停,穿着官府的蔡县令就在人群里,身旁跟着两位官差。燕三白看了看那座塌掉的桥,昨天他也曾从上面走过,很清楚它原先的样子。那原本只是一座木头搭建的简易的小桥,如今被暴雨和河水一冲,桥身散架了,许多浮木已顺着河水被冲走,河边已然只剩下了一半。很快,在蔡县令的调和下,争论很快便有了结果——现在就修。关卿辞一声令下,大理寺的人手立刻动了起来,极具效率的开始抢修,而蔡县令则一边感谢,一边差人快速的去取木头来。燕三白没有动手,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桥墩,眸中偶有神光乍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修桥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雨也渐渐小了,蔡县令和村正的儿子不禁松了一口气。然而燕三白知道事情远不会这么顺利,果然,不一会儿,天空突然打起雷,声声震响,豆大的雨点连成了雨幕飘洒人间。村里的青壮年已然萌生退意,然而关卿辞他们还在继续,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更稳,似是在与老天作无声的对抗。其余人被感染了,也加快了动作。打雷了,燕三白放下了手里的伞,远远的看见从村子里又跑出一些人来,似是过来接应。而这时,河水再度暴涨,刚固定好的木头又产生了松动,一个青年急急伸手去扶,脚下一个打滑,就不可控制的往水里跌去。”小心!”旁边的人惊呼,伸手去拉已然来不及,眼见那人就要被河水冲走,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桥墩上,一手抓着桥上的木头,手中油纸伞往下一捞,险而又险的勾住了坠河的人。”抓稳了!”燕三白凝声道,单手握紧,脚下发力,就这么带着人跃回了岸边。此时村子里来的人也到了,人越多,就越乱,更何况是雨大得看不清彼此,连说话都必须大声的时候。雨水打湿了关卿辞那刀锋般的眉,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果断叫蔡县令立刻终止修桥。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喊出口,那刚刚修好一半的桥忽然又塌了!”哗啦!”木头重重的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人群顿时一片慌乱与嘈杂,有人想要去阻止木头漂离,有人想转身赶快回村,结果,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