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在你眉梢点花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玠一来,非但帮他处理了毛九的尸身,还与他一起在昭元帝跟前合演了一出瞒天过海,倒打一耙,说成是自己遇袭。

程昶此前与卫玠毫无交情,无缘无故得他相助,当然不会觉得理所应当。

卫玠是皇城司指挥使,天子近卫,知道太多天家秘辛,他帮自己,定然是有所求的。

而程昶之所以一路寻到此处,乃是因为这个石林只有皇城司的人把守,想必卫玠早已安插了自己的人,说话最方便。

卫玠笑了:“瞧三公子这话说的,在下是草莽之流,怎敢劳动尊驾移步?”

“卫大人既然没什么事,”程昶道,“那我先走了。”

说着,迈步就要往石林外去。

“哎,怎么说走就走。”卫玠挪后两步,在程昶跟前一拦,“聊聊?”

“怎么聊?”

“交心的那种。”卫玠笑道,暗忖一番,醉醺醺的双眸里闪出一丝促狭之意,“不如这样,你我各自交换一个秘密。你先说。”

程昶点头。

然后他说:“我失忆了。”

卫玠:“……”

虽然有些吃惊,但他此前已预料到了。

但说秘密吧,这还真是个秘密。

“你这个也太拣便宜了。”卫玠道。

他虽这么说,却似乎丝毫不介意,转而又得意洋洋起来:“你看我的。”

“我觉得,三殿下、四殿下,没一个好东西,我讨厌他们。”

程昶:“……”

“所以——”卫玠紧盯着程昶,眼中笑意不褪,说不清是不是仍醉着,慢条斯理地道:“我想扶你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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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七五章

石林里有一瞬寂静。

片刻,程昶道:“我对皇位没兴趣。”

然后他问:“卫大人试探好了吗?”

他二人说起来并不熟识,双方之间更没有信任可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宣之于口?哪怕琮亲王是天家嫡系,到了程昶这一辈,已然算是旁支了。

程昶接连遇害,这事流传到外头,旁人只会觉得小王爷是作恶太多遭人报复,可卫玠身为天子近卫,该晓得对程昶动手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人之所以至今都藏得好好的,不过是因为昭元帝存心袒护罢了。

亲王之子与皇子之间动了兵戈,动辄牵涉皇权。

因此卫玠才有此一说——假意称有心扶程昶登极,试探他对皇位有无相争之心。

不成想,他这一点伎俩,立刻就被程昶识破了。

卫玠意外地挑挑眉,然后双手一摊:“好了。”

程昶道:“说吧,你找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卫玠走到一个石墩旁,扫了扫上头的雪,坐下来,懒洋洋地道:“你回京不久,今上忽然传我,让我查两桩案子,一是昔忠勇侯的冤情,这二嘛,是十多年前,明隐寺的一桩血案。”

程昶“嗯”一声。

卫玠看他并不意外,指了一下对面的石墩:“哎,你也坐。”

程昶点了下头,走过去坐下,卫玠续道:“不过今上行事,自有他的盘算,忠勇侯的案子,他说查个点到为止就行了,我猜八成是做做样子。至于另一桩——”他一顿,忽然凑近,“说真的,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昶看他这反应,忽问:“你今夜之所以帮我,是为了跟我打听当年明隐寺的案子?”

“你知道?”

“猜的。”

忠勇侯的冤案是昭元帝下了明令追查的,如果卫玠是为了追查忠勇侯府的案子,大可以摆到明面上来说,何必大费周章地寻他过来?

而这些年来,天家最忌讳提及的事之一,便是当年明隐寺的血案了。

卫玠道:“大约十二三年前吧,明隐寺里发生过一场血案,死了不少人,当时我尚不是皇城司的指挥使,血案因何而起,我也不知。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血案过后,失踪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孩子,男的。”卫玠道,“如果他眼下还活着,大约和你差不多年纪。”

“陛下让你追查明隐寺的案子,就是为了找这个孩子?”

“对。今上说,这个孩子自小在明隐寺长大,特征嘛,背脊上有三颗红痣。至于这孩子的身份,今上没说,不过照我猜,大概是和天家有渊源,指不定就是今上的血脉。可这天大地大的,我上哪儿找这个人去?总不能在城门口设个禁障,凡路过的男丁挨个撩袍子看背脊骨吧?且那个孩子从血案中脱身,八成早逃离金陵,逃到天边上去了。”

“因此你才来找我,当年太皇太后常带我上明隐寺,你想问我对这个失踪的孩子有无印象?”程昶问。

“不止。”卫玠想了想,道,“今上对他家老三、老四一直不满意,这才将储位空着。如果我猜中了,这个孩子就是今上的血脉,你说等我找着了他,陵王、郓王的处境会怎么样?你毕竟是亲王子,将来要承袭亲王爵的,等闲不是关乎生死存亡的皇储大事,谁愿动你?我还以为你这一年来连番被追杀,是跟这个失踪的孩子有关系呢,毕竟你早年常跟太皇太后去明隐寺,说不定能知道什么呢?后来一想,这不对啊,你如果能知道点什么,应该早与琮亲王和今上说了,金陵城也不会像眼下这么平静,于是我就猜,你说不准是失忆了。”

“但你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失忆,所以近日来,你一直在观察我的动向,那日你专程来刑部找我就是为这个,后来你发现我与云浠走得近,我几次三番遇险都得她相救,便也盯上了她。今晚,你的席次就在云浠旁边,云浠与我去樟树林湖水边的时候,你就一路跟着她过来了。”

卫玠一笑,不置可否,他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欠身凑近了些:“说说吧,那个手心长着刀疤的人,叫什么来着?哦,毛九。最后跟你说了什么?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