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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死定了。阮璎不甘心,“当真没一点法子了?”“再求情,宜妃娘娘就有麻烦了。”郎湛这话说得狠心,但也在理。若是他人犯了错,宜妃到永旸帝面前求个请,因她怀着身孕,永旸帝定会答应,但柳荫曾爱慕宜妃,永旸帝心里本就有芥蒂,宜妃若再去求,摆明了去送死。阮璎默然,当夜辗转反侧地在床上烙饼,总想着救柳荫一命,就是想不到好办法,一直烙到第二日天将亮,她也没想出来,抬手揉了揉两个黑眼圈,提起瓶子去采露水去了。采了不到半个时辰,郎湛出现在凉亭里,向她招了招手,她疾步出了花丛,到了跟前,行个礼,急急问道:“可出结果了?”额头上挂着汗珠,郎湛走过来凑近,微微弯了腰,“案子定了,柳荫死罪。”阮璎咬唇,似是不服,等着下文,等了会儿,见郎湛不语,急了,“没了?”“没了。”郎湛回得一板一眼,她瞪圆了眼,“殿下,你我明明说过,这里面分明有猫腻,陛下他……”声音随着郎湛的抬袖戛然而止,郎湛只道:“阮姑娘,此事到此为止了。”阮璎怔了怔,提着瓶子茫然地站着,又不知怎么地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滚出来,狼狈地落了一脸。“别哭,别哭。”郎湛懊恼地抬抬头,漆黑的眸子望过来,这丫头哭起来真令人心疼,他将自己的袖子递过去,“再不停下来,孤要给你擦泪了。”阮璎哪里还听得见,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还伤心地嘟囔,“这算什么?”柳叔本是个好人,不过是因为太过爱慕姑姑而听信了别人的有意挑拨,罪不至死,姑姑在牢里住了几日,受了好大的委屈,结果却是处决了柳叔,那暗地里挑拨生事的人却好好的,没半点损伤,略略一想,就又气又恨。她哭得伤心,郎湛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心底三番五次地涌出拥她入怀的冲动,又怕惊了她,生生忍住了,只好故作生气地重复:“再哭,孤给你擦泪了!”他这一凶,阮璎哭得更狠了,嘴里呜呜咽咽的,也不知说了什么,郎湛忍无可忍,直接进前一步,眼神凶神恶煞地捏起袖子往她湿漉漉的脸上抹。阮璎哭得正起劲儿,忽地脸上游过一股轻柔的力道,她惊愕地张了张嘴,一个没忍住就粗鲁地打了个哭嗝。郎湛接下来的动作被这滑稽的一声拦住了,指腹将将停留在嫣红的唇角上,心底倏忽一颤,又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可怜的眼,一时间眼底似是有火燎原。“太子哥哥!”好在,此时临空一道娇嫩的声音生生割开了两人。阮璎迅疾地后退几步,胡乱抹了把脸,心道自己怎么一瞬间离殿下这么近了,竟还敢拿他的袖子擦泪。相比她的快速反应,郎湛就慢得多了,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瞥着阮璎,一边理了理衣袖,“以后莫哭了。”阮璎恨不得尴尬死,羞愤地又退了几步,恰好郑芙进了凉亭,拉起郎湛就要走,“太子哥哥,该用早膳了。”郎湛当即收回手,神色极淡,“孤回东宫用,你回去告知母后一声。”郑芙面上的娇笑一下子就没了,“那阿芙也去东宫用膳,阿芙想陪着太子哥哥。”“不必了,你可要回去告知母后。”郎湛见招拆招,一点机会都不给,郑芙脑子转的快,当即冲阮璎道:“阮姑娘,麻烦你回去时告知姑姑一声……”郎湛顿时沉下脸色,“阿芙,你进宫到底是陪孤还是陪母后?”郑芙就怕他生气,一下就蔫了,“陪姑姑。”“那还不赶紧回去?”“是。”郑芙撅着小嘴出了凉亭,阮璎也要回长乐宫,但委实不想和郑芙一起,不指定刚才的场景被她瞧去了多少,她若是突然发难,自己又顶撞不得,定会吃亏,不如再等等。15.救妻第二站(8)她没料到就迟疑这一下,让郎湛得了机会,“阮姑娘若不急着回长乐宫,就随孤去慈安宫吧。”指了指那瓶子,“可将这送给皇祖母。”阮璎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在此时郑芙回头了,“阮姑娘不回长乐宫?”这话里的不满与催促昭然若揭,阮璎摇头的对象就变成了郑芙,“不了,民女去慈安宫给太后娘娘送露水。”郎湛侧头,似是笑了一下,瞧了瞧郑芙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令阮璎跟着他出了凉亭,“你怕阿芙?”明明是句普通的问话,就因为问话的人不普通,阮璎心思转了几圈,自打进宫她就听宫人说郑芙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她琢磨着多说说郑芙的好话,夸夸郎湛未来的太子妃,也算是报答郎湛的另一种方式了。“郑小姐天真可爱,心地良善,模样美得很,待人又好,民女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她呢?”阮璎这马屁拍得要说没水平也有点水平,毕竟直白得很。郎湛脚步一顿,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侧头朝花丛望去,“别躲了,出来吧。”阮璎疑惑地转头,只见郑芙狼狈地从花丛里钻了出来,两人一对视,皆匆忙地撇开了视线,郎湛提步,“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走到前面去了。阮璎只能和郑芙一起落在后面,她尴尬得都要怀疑这是郎湛故意给她难堪了,郑芙倒是很欢喜,“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阮璎干干一笑,没法接话,郑芙喜滋滋地笑,觉着自己跟个仙女似的人见人夸。三人走了会儿,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绿衣姑娘,正缓步而来,只见她瞧着有十六、七岁,面如芙蓉,身姿曼妙,原来是楚吟。楚吟是楚贵妃的侄女,听闻楚贵妃十分疼她,时常招她来宫里说话,不过她也不是经常来,起码没有郑芙来得勤。阮璎听见郑芙对着楚吟冷笑一声,还没琢磨出缘由,就被郑芙拉到了郎湛身边,“太子哥哥,别搭理她!”阮璎这才想到,郑芙与楚吟不合,想来也是,两人家世相当,相貌又平分秋色,京中人不免将两人比较来比较去,今日说郑芙好过楚吟好,明日说楚吟好过郑芙,两人听得多了,自然对彼此没什么好印象。而且,不知是谁传出的流言,说永旸帝要在她们二人之间选出太子妃,如此以来这两人对彼此敌视就更强了,特别是郑芙,一见楚吟就没好脸色。随着郑芙的脸色越来越黑,楚吟已到了跟前,端庄大方地朝郎湛行了礼,郎湛淡淡地颔首,眼里甚至还带着点不耐烦,好似眼前站的不是美人,而是禀告事情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