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了尸体的将军一眼便看出,这红黄相间的不是什么牲畜的rou,实实在在的是半个人!

再细看,角落里未曾盖严实的缸中,也有白骨支棱而出。符骞疾步过去掀开盖,就见半米高一抱阔的缸里已堆了半缸细碎的白骨,大腿骨较长,没法彻底放进,这才露出一头来被他发现。

这是吃了多少人!

即使亲手搜剿过好几处匪寨,符骞也没有这样郁怒过。

亲自打理着肃州城的他再清楚不过,眼下光景虽难捱,可只要有手有脚愿意劳作,也不致饿死。聚在怀恩寺的这帮人却是毫不犹豫地抛却了良心,吃着同类rou吸着同类的血,把自己养得满嘴流油!

“咔。”被随手合上的门轻响。符骞猛地回头,盛怒之下未及思索,惊霜已然出鞘,横在来者颈间。

来人是个身量低矮的汉子,大约是一直呆在房里,之前没有见着。

他一身皱巴巴的中衣,不过胡乱披了件外衫,是夜半到厨房摸食来了。汉子显然没想到一进门就有人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被脖颈上惊霜的刀锋冰得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双腿登时抖了。

“壮壮壮士我不会喊的!您看上什么就拿去吧!这还是前儿刚宰的人牲,新、新鲜着——”

符骞目光越冷,刀尖一旋一抹,汉子没能把话说完就瘫在了地上。他信手把人提起掷在院中,大步穿过潮湿的庭院,向最近的厢房走去。

血迹汇聚成股从惊霜的刃尖滑落,滴在脚边的泥土上,浸成一片深色。

这帮人已经烂透了。他摩挲着嵌了一块方石的刀柄,冷静地想。

今日风雨正好,宜送魂魄西归。

怀恩寺的匪徒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寻常的雨夜,收了两头寻常的rou猪,竟带来了好一场杀身之祸。

前几个人都在睡梦中无声无息被抹了脖子,棉被一捂,血液倒灌进气管里的咯咯声也传不出去。

直到睡在柴房的小七从噩梦中惊醒,听到屋外似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拖着脚腕上的绳子把门推开一条缝,就有蜿蜒的血水合着雨水淌进来,赤脚浸在其中,一片冰凉。

她呆呆后退一步,门口尚算干燥的地上便留下一个血印子,红得和母亲死时的鲜血一样暗沉。

再抬头,一圈的屋子有一半敞着门,平时对她呼来喝去的男男女女都无声无息躺倒在地,看不出哪里有伤痕,但浸了半身的血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人是不活了。

心按捺不住地在胸口砰砰跳动。小七不由自主地往外迈了一步,耳畔又是“砰”的一声。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那是又一具尸体滚落在地的声音。尸体滚出的那扇门……那是这里领头的那个老妇人!就是她把自己和娘亲骗来了这里,也是她在娘亲身上划下了第一刀!

小七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睛一时不能从那具扭曲的尸体身上移开,直到一道黑色的影子打在尸体染血的中衣上,那扇半开的黑洞洞的门里,有人出来了!

走出来的男人提着柄尺长的尖刀,一身粗陋的短衫溅上了血,明明是一张长满了麻子的猥琐面容,小七却莫名从中读出了一股凌厉杀伐之气。

下一秒,她和那人的目光对上了。

那男人看到她了!他走过来了!

小七被慑在男人冰冷的黑眸里,浑身都在打颤,脚下却一步也动不了,连被麻绳磨得生疼的脚踝也感觉不到。直到这个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的男人走到跟前,思索片刻,问:

“你是小七?”

“是…是。”小七被男人浑身未散尽的杀气震得脑中一片空白。残余的一点意识模模糊糊想,这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符骞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白白净净,看着是娇养长大的,眼下却透着股难掩的苍白,像是被苛待了数日。

堂中那两人话里的意思,这小女孩儿是被她们圈着的储备粮,那应当还没有沾上人rou。

他想了想,道:“怀恩寺的众人,我已杀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你了——”

他想诈这女孩一诈。

这话仿佛打通了小七的什么关窍,她整个人一震,从呆愣愣的状态中脱出,跪伏在地:“谢恩公救命之恩!”

看起来没有问题。符骞不放心,又问一句:“那小厨房的rou,你可吃了?”

他说话时紧盯着小七的反应。却不料话音未落,小七的眼眶蓦然红了,大而圆的眼睛里泪水滚滚而落。

她仰着头,半是绝望半是茫然地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嘶声道:“怎么可能!”

“那rou、那rou……是我娘啊!!!”

☆、不是你的错

那扇像猪rou一样吊在梁上的肋排从符骞脑中闪过,他看向眼前女孩的神色顿时带了几分怜悯。

弯下腰,惊霜划过,麻绳一斩而断。

“节哀。你还有亲眷在吗?”

“有、有的。”小七抹了一把眼泪,“在扈郡,我、我不识路……”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自己也知道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顺手救她一命已经很好,剩下的路要怎么走,却是不能指望的。

却听身前男人淡淡地说:“那就快些起来。我途经扈郡,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说罢,又提起那柄匕首,转身向下一扇门走去。

“该死,怎么惹上的这么个煞神!”

院里活着看到符骞的除了小七,还有藏在窗框后的另一双眼睛。赵四儿只瞟了一眼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就回过身不敢再盯着,唯恐那人察觉有人偷看,直接过来取了他小命。

他可是听说过,那些功夫好的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被什么人盯着都是能感觉到的。

“这可怎么好……”赵四儿住的屋挺偏,故而这时还没轮到。旁边同寝的汉子呼噜打得震天响,震得在屋里打转的他愈发烦躁。

对了!这煞神来时,不是说还骑了匹马,带了个女人?

不如趁着这人杀得起兴,自己去偷了马就走。就算半途被发现,两条腿追四条腿,自己怎么也能走脱!

说走就走,他轻手轻脚地开了窗,借着呼噜声掩护翻了出去。住进怀恩寺的rou猪从来都是一个院子,他熟门熟路转过去,果然见不远处檐下,一匹大马精精神神地栓在那儿!

大喜之余,他也忘了先看看周围,几步上前就去解马缰。马儿甩着尾巴,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跟着他转。

“乖马儿,一会儿可要好好载我……”赵四儿看马儿配合,心下安定不少。他一边解绳子,一边喃喃着。

正全神贯注,忽然听一人喝道:“干什么!”

赵四儿一悚,手上没注意用力拽了一下辔头,扯得马儿不适地咴咴嘶鸣。

前面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一个身量中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