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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就是还在约会!”“可以这么讲。”“二哥,不要怪我多话,之前那位jiejie呢?”“之前?”吴祖清蹙眉。“去年啊,我们从香港回佛山,你偏要在外面买公寓,不就是为了她吗?”吴祖清反应过来了,蓓蒂说的那位是同事,他按上面的要求,为其提供了身份与住处。甚至不是假扮恋人,只有过几面之缘。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吴蓓蒂难以置信道:“二哥,该不会不承认吧?”“那是朋友。”“我才不要信,没想到,二哥竟是这样人!”吴祖清没辙,生硬地转移话题,“上次不是闹着要下馆子,我听说虹口有间不错的法餐厅,要不要去?”诱惑当前,吴蓓蒂放下保守观念,一口答应,“好啊。”吴祖清给司机指路,吴蓓蒂忽又想起什么,着急说:“不然还是下次好了,小郁都不在的,之前我可是当着小郁的面应承了下馆子的事。”“折返赫德路再过去太远了,下次,下次二哥再请小郁去,好不好?”“你讲话算话,不要又不承认了。”吴祖清微晒,“一言为定。”夜渐深,蒲郁等施如令回家等得有些焦急。终于听到楼下的动静,她跑到门口,向楼道口张望。吴祖清一行三人走上来,说说笑笑。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可他从楼道走过也没有看她一眼。“小郁?”施如令疑惑道。“哦。”蒲郁往后退,给施如令让开进门的空间。施如令说起今晚吴二哥请吃大餐,那餐厅如何,餐食又如何。蒲郁听得心不在焉。施如令瞧出来,宽慰说:“吴二哥答应了蓓蒂,下次要带你去的。”“是吗?”“我常常帮蓓蒂看功课,你也帮她缝过扣子的,算起来也没有白吃人家的,姆妈不会怪罪的。”“我知道了。”“你不开心?”施如令去拉蒲郁的手臂,这才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了?一股药膏味儿,你受伤了?”“没有,我做错事了,惹师父伤心了。”“我说回来的时候怎么看到张记早早关门了……你做了什么事情?”蒲郁摇头,不肯说。施如令知道,除非等她想说了,否则是撬不出话来的。于是起主意,说点儿令她会开心的话。“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吴二哥,先前有过女朋友,这才来上海又交到一位。蓓蒂平日里那么向着他的,也忍不住说他呢!”蒲郁闷了片刻,说:“我困了。”往房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做小辈的,怎么能指责哥哥,何况哥哥还是当家的。阿令,你不要同蓓蒂一齐瞎闹。”“我怎么瞎闹了呀……”施如令委屈,等蒲郁消失在房间里,想起来说,“我可是长你一岁的表姐,你不一样指责我!”清早,蒲郁出门,准备买水果去探望师父家里探望。张裁缝真是被气着了才临时告假,张记以往除了大年初一到初三,几乎全年无休的。走到弄堂口,身后传来鸣笛声,蒲郁往墙边让路。可那车也停下不走了,她转身去看,发现是吴家的车。车窗摇下来,吴祖清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上车。”极其冷淡的口吻。蒲郁才不要理会,径直走出弄堂。她走几步,车跟多远。约莫走到愚园路路口了,那车还跟着。受不了行人奇怪的目光,蒲郁回头走到车子跟前,客气道:“不要再跟着我了。”“上来。”他说。“你没看到旁人的眼神,指不定以为是三流话本上的桥段。”吴祖清笑了一下,“什么桥段,公子哥儿追女郎?”蒲郁拧眉道:“先生!”“先什么先生,是不是要二哥亲自给你开车门才肯上车?”蒲郁瞪了他一眼,踌躇片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她还弓着身子没有坐下,他直接抬手越过去关车门,害得她一下扑入他怀中。险些叫出声来,她僵硬地往后缩,“……先生,抱歉我失礼了。”吴祖清一派坦然,揽着她坐稳,偏还注视着她,“不听话,让你叫什么?”“二……哥。”蒲郁垂眸,小声说。“嗯。”吴祖清收回手,满意点头。“二哥要说什么?”“去哪儿?送你。”蒲郁怔愣,“送我?”吴祖清觉得她的反应可爱,笑问:“二哥不能送你?”蒲郁仍认真地确认,“跟了半条街,只是想送我?”“顺道在路上同你谈一谈。”吴祖清这才正经了。蒲郁在心里把各种可能都估摸了个遍,想到最坏的结果也只是昨日那番话遭到拒绝,鼓起劲儿问:“谈什么?”“你先讲要去哪边,免得小刘等一阵把车开远了。”“施高塔路,去探望师父。但我得先上集市买些水果。”吴祖清随口说:“小女孩还懂这些规矩。”蒲郁又蹙起眉头了,辩驳说:“人情常理,女孩怎么不能懂了?况且,我不小了,夏至就满十七岁了。”“你夏至出生的?”“我是哪天出生的,与二哥有何干系?”吴祖清笑起来,抑制不住似的还用指关节抵住上唇。蒲郁嘀咕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吴祖清缓了缓说,“为什么今日浑身带刺,我哪里得罪你了?”“不敢,小郁唯恐得罪了二哥。”吴祖清又笑,过了会儿,恍然大悟般说:“你听阿令说了昨日的事?的确是路——”蒲郁急忙打断,“没有,二哥同谁往来是二哥的事。”忽地安静了。吴祖清问的不是这个,蒲郁说错了话。吴祖清咳了一声,正色道:“阿令怎么讲我的?”“不是的……”蒲郁只得诚实地说,“先前师哥去四马路碰见了你,然后阿令又说……总之,是我个人的看法。”她跟纸青蛙似的,戳一下跳一下。他饶有兴致地再“戳”了一下,“什么看法?”她“跳”一下,“二哥是浮浪公子。”“嗯,我想想。”吴祖清说着转身,离蒲郁愈来愈近,几乎面贴面。她一动也不敢动,屏息静气。他拨开她脸颊的头发绕到耳后,轻笑一声,“这样的吗,浮浪公子?”第十四章很恍惚,感官尽失,独独心在跳动。“好了,不逗你玩儿。”吴祖清坐回去,“小刘师傅停一下。”“我……”蒲郁没说出话来。吴祖清没注意到她慌张无措的神色,说:“我们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