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秦城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里。

顾璟华手心里冷汗直流,只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说不出的可怖,他强作镇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说算了,却听那人又说道:“不过,倘若顾公子只是想带个一时半会儿掩人耳目,却也没什么大碍,我可以做个人情,把那一百零八张假货送给了你,你说怎么样?”

“阁下想要什么?”顾璟华问道。一番话说下来,他深信这个自称叫八德的人不是什么善类,绝不可能安着一颗好心白送自己东西。

“也没什么,我想给你算一卦,别的么……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算一卦?为什么找我?”顾璟华不解。

“唔。”那八德轻笑出声,道,“因为我能准确的算出一个人的死期,他们都不敢让我算。”

顾璟华心道,那怕是因为你算出来以后立马让死期兑现了,自然准确。脸上却不好表露出来,他思量了一会儿,灵机一动,道:“劳烦阁下替顾某算一卦姻缘了。”

“姻缘?”八德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盯着顾璟华看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撇着嘴道:“白头到老之相,无趣,实在无趣。”

顾璟华莫名觉得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只见那八德又恢复了那痞气的笑容,道:“接下来,顾公子,请验货。”

他伸出骨结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拨,一串银铃叮叮咚咚得响了起来,四个身穿绫罗的侍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上均覆盖红帕。

八德解说道:“这一百零八张蛛丝面可分为四类,然而上品中的上品,却是这第一类和最后一类。”

“这一百零八张蛛丝面是以美丑排行,前十张为第一类,它们妙就妙在一旦你带上了它,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所以顾公子想要杀人越货,有了这玩意儿,便可以高枕无忧。”

“接下来八十七张为第二类,做工灵巧,容貌各异。再接下来十张,第三类,便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了。”

顾璟华偷偷掐指一算,问道:“那最后一张呢?”

“最后一张……自然是第四类,巅峰之作,顾公子一见便知。”八德的笑意味不明,在青灯之下显得尤其诡异。

顾璟华走上前,却不急于揭开最后一块红帕,而是从第一类开始,顺次打开。那蛛丝面的质感并非像丝绸那样光滑,却是粗糙的,如同真正的人皮一般。

他停在了最后一只盘子前,手指顿了顿,兴许是因为八德那种不明所以的笑,让他觉得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张可怖之极的脸。不过转念一想,方才八德说蛛丝面以美丑为序,这最后一张,想必……应当是极其好看的罢。

他的手指触到了覆盖的红绸,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一拍,仿佛是阴暗的灵犀一照。

一张脸静静地躺在银盘之上。

“传说这最后一张面具,是那位奇人照心爱之人的样貌所做,前一百零七张脸,俱是练习之作。果真是美轮美奂,若世上当真有这么一人,能一亲芳泽,必然是一大幸事。”

顾璟华呆呆地看着那张脸,傻了。

的确不愧是一百零八张面具中最美的一张。

然而也正是这张脸,叫他这些日子里朝思暮想,挥之不去,爱也难,恨也难,不念更难。

那是他不论如何都能认出的,秦流烟的脸。

☆、秦城(一)

柳州城地处江南,十二月也不大下雪,然秦城不同。

北风卷地,百草皆折,深秋满地金黄色的梧桐叶早已经消失了踪影,只留下白雪积霜。

城门依旧紧闭着,没有开启的迹象,顾璟华却不着急,尽管他已经等待了三天了。

偌大一座城,不可能彻底的与世隔绝,必定有商队或者负责外出采购的人出入,并且规模小不得。只要他们来,自己就可以想办法混进去。

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回到了马车里,盘腿坐下,怀里抱着暖炉,手指轻轻抚摸着兜里那几张蛛丝面,八德说那玩意儿戴久了会腐蚀皮肤,然而自己只要混进秦城就可以了,应当是不妨事的。

到秦城里……偷偷把秦流烟的剑穗子还给他,然后查清楚段非烟的身份再悄然隐去,从此与这个是非之地……和里面的人,再无瓜葛。

他本是不愿意怀疑段非烟的,可是秦流烟那天说的话叫他不得不怀疑——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为何会知道他们的山盟海誓,蜜语甜言?他回忆自己的过往,想找到那个男人的痕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过去就像一个别人讲给他听的故事,每一件事他都知道并且相信,却仿佛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细细想来便头痛至极,几欲昏厥。

就像他记得自己与段非烟定下的海誓山盟,却不记得那时候她的样子,他记得曾经与她泛舟莲池,红烛把盏,一度春宵,却不记得当时的感觉——一点也不记得。

他所有的知觉,都像是在遇到了秦流烟后突然活过来的,只有他给自己的烦恼痛苦和困扰,才显得如真实一般真实。

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一日不得安生,秦流烟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只好自己动身查明。

想清楚了这一点,顾璟华缓缓地松开了紧蹙的眉,他将秦流烟的剑穗子掏出来,与腰间的玉佩结在一起,与他原本的一模一样,心里莫名就宽慰了很多。

外边雪下得大了些许,风声更为响亮,顾璟华在车内假寐,同时凝神静听着外边的动静,然而依旧让他失望,外边除了风声,便是三天来全无改观的,死一般的寂静。

却说他这厢在外边凄风苦雨,城里那位却是比往常更加潇洒自在,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在亭中看着腊梅,怀里还搂着个模样漂亮的男孩子。

秦流烟没有束发,柔软的黑丝披撒开来,张狂地在风中舞动的,他举起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怀里的少年爬起来,吻上男人的嘴唇,酒液在唇齿的搅动下顺着他白皙尖削的下巴流下来,滑进了几乎是透明的翠衣。

男人笑了笑,手指滑进少年的纱衣,指尖轻佻地将酒浆涂抹在少年的胸膛上,忽轻忽重地按压着,抬起头,张口封住了即将吐露的□□。

两个人穿的俱是非常的单薄,然而秦流烟有内力护体,丝毫不觉得冷,少年却是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往男人怀里钻,男人宠溺地笑了笑,站起身,把怀里人丢在了石桌上,一掌将纱衣震得粉碎,毫不犹豫地直接撩起衣袍,倾身而上,在寒风冽雪和酒香之中翻云覆雨了起来。

北风卷来,随手挂上的帘子被风卷起,露出一双交缠的躯体,汗液和酒液相融,色气无边。

良久,少年自觉地退了下去,只留下秦流烟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他略微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