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宵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有回聂家住过,读书时校外租房,后来独自在燕都商圈中心的明成华府购置了房产。

一是聂家毕竟在燕北近郊,出入交通费时费力。二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生活多有不便。

尤其是,私生活。

明成华府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看见入户处衣架上挂了玫色大衣一件,地上踢了大红高跟鞋一双。鞋没入鞋柜,只随意甩在一边。

进门后,门锁声音在背后一响,靠门口的浴室便传来娇媚呼唤:“声驰!能帮我拿条浴巾吗?我忘了带浴袍进来。”

聂声驰不做声,单手把洗手间门边的浴巾抓起来,指节叩了叩磨砂玻璃门。

“进来吧。”

聂声驰垂眼看了看脚上拖鞋,并不是可以沾水的那双,他没动。

里面人等了等,传出漾漾水声。

磨砂玻璃门从里面被拉开,水珠还顺着玲珑曲线往下滚动,玉体俏丽,好不诱人。

聂声驰以示尊重,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欣赏一番,停留在美人微微撅起的嘴唇上。

“更漂亮了。”

夸奖得不甚敷衍,偏得配上聂声驰双眼中风流神态,也叫人难以生气。

美人娇俏哼一声,扯过他手里的浴巾,在他眼前围上,草草在胸前扣个结。

聂声驰不曾等待,转身走到酒柜边,随口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美人擦着头发,赤脚从浴室走出来,三两步走到聂声驰身边,把他手臂挽住,娇声劝:“带我去那间日料好不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

聂声驰给自己到了杯酒,手捏着酒杯晃动,应答时全无对等欣喜,“不怕碰见粉丝吗?算了,在家吃。”

美人没有撒手,拉着他手臂摇晃两回,将他酒杯往下压:“我拍戏两个多月没见你,过两天又还有综艺啊广告的,想和你一起去嘛。”

聂声驰推开她的一双手,呡了一口杯中澄黄酒液,“下次吧,我今天不开车。”

酒下了肚,难道没有司机吗?可美人倒底不敢违拗,怏怏作罢。

倒底是只订了那家日料餐厅外送过来。

餐食送抵时,聂声驰在客厅看财经新闻,等到送餐员的惊呼声传来,才抬眼把注意力放过去。

美人去开的门,送餐员愣在门口,努力辨认她的面容,确定了她是热搜常驻的新晋小花后,一下子没忍住尖叫。

她在他面前活泼娇媚,在外界眼中却戴上清高自恃的面具。此时面对外人,是轻轻把食指往唇前一贴,笑容疏离,指了指餐桌。送餐员强装镇定,把餐食布置好,这才找她要了个签名。

她签名时笑得温和,再三叮嘱:“地址不要泄露出去噢,会给我带来不小麻烦的,谢谢。”

从玄关走回来的时候,聂声驰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衣服不同。

不是她的睡裙,而是他的休闲装,T恤深灰配上长裤军绿,衣摆裤边都松松坠着。长发湿润,末梢还坠水珠,被拢在一边。

她朝他走来,抬头时,刚才面对粉丝的疏离感还没散去,缓了缓才把人设面具脱下。

聂声驰一瞬有些晃神。眼前闪过那身军装。

“怎么了?”她笑起来,眉眼清冷散去,只剩下两弯温润月亮。

聂声驰将问句带过,“看你漂亮。”

她自然开心:“嘴甜,吃饭吧。”

酒足饭饱,美人起身,指尖在冰淇凌碗中划动,最终点到聂声驰唇上。

吻落下,她也顺势坐下。

他搂住她的腰,一吻毕。

“从今天开始,分开吧。”

“为,为什么?”

“放心,不会亏待你。让你经纪人挑个片子送过来,我投资。”

***

屋子很快静了下来。

同道中人,饮食男女,契约精神非比寻常,一方要作罢,没必要强行挽留,不如好聚好散,以后相见不难。

聂声驰捏起那杯没有喝完的酒,走进另一间浴室。

按摩浴缸中水流窜动激起泡沫与水花,聂声驰枕在浴缸枕上,给赵家俊发微信。

聂声驰:我见到誉臻了。

赵家俊回复迅速,文字不足以表示震惊,他直接发来语音。

一顿三挫:“卧槽?真的?我滴个天!”

聂声驰:嗯,在京华。

赵家俊:我靠,还敢回来,这女的,真他妈,不愧是誉臻,瑞斯拜……

赵家俊:不是。她甩了你居然她还敢回来?

聂声驰打字,还没发出,收到赵家俊一如当年,不忘初心的一句。

赵家俊:当年真不是她把你绿了?

时隔多年,赵家俊有所进步,比当年多问了一句。

赵家俊:还是你把她给绿了?

一如当年,赵家俊的问句皆被忽视。

聂声驰:替我攒个局。

***

手机放下,最后一口酒入喉,火辣辣直撞进五脏六腑,豁开一道口子来一样。

嗯,赵家俊说得对,不愧是誉臻。

居然还他妈敢回来。

可誉臻有什么不敢做的?

最初见誉臻是什么样子,聂声驰记了整整七年,眼神倔强,可最后还是乖乖巧巧地屈服,说:“报告教官,酸。”

面上倔,皮rou还是娇嫩的,不过如此。

乏善可陈。

那是聂声驰对誉臻的第一印象。

可第一印象的改变,不过半天。

那时也是像此刻雾气缭绕,他刚跟王雅泉眉目传完情。

一眼便知是同路人,一个愿当水中鱼,一个愿当鱼钩子。

下一刻目光挪回来,却对上另一双眼,也是直直看着他,却与王雅泉的眼神截然不同。

王雅泉的是赤.裸.裸诱惑,是同类接头,是心头撩拨。

誉臻呢,就那样站着,T恤深灰,长裤军绿,衣衫宽大皆是松松坠着,手上托着一个红色塑胶盆,装着换下来衣物和洗漱用的瓶瓶罐罐,乌黑长发披散坠着水珠,拢在一边。

墨绿、大红、保守、俗气。

可那眉眼清冷,似是无形来的一双手,把他的眼神反攫住。又像是一把刀子,将他直直剖开,掏尽了他内里肮脏。

她看着,垂眼下去,那双眼再也没花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