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窦公公的小傻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很自欺欺人地避免提及吴玉的名字。仿佛这样鹿白就还是陆女史,陆女史就不会走。

十六皇子作为整个事件的见证者,看鹿白的眼神突然变得明目张胆,笑也多了起来:“小白,你这几天不念书,功课却不能拉下,上次的文章改了吗,给我看看。”

鹿白:“……殿下,你确定这是在关爱我吗?”

十六皇子在袖子底下抠着手指:“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吗,回去万一先生抽问,你又得挨打了。我都是为了你好。”但我绝不会打你,他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

鹿白欲哭无泪:“殿下,你一点都不可爱了。”跟谁学的这一套,悲夫!

在十六皇子自己都未发觉的时候,他已然做出了模仿某位不可爱老太监的举动。出于一种久病之人的敏锐嗅觉,他在小白身上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味道名曰“危险”,而他必须采取行动。

甄冬跟鹿白住一个屋,近来倒是与她亲近了一些。有天晚上她突然与鹿白挑明:“小白,你留下来,当真是因为舍不得殿下吗?”

因为天性冷淡,再亲切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显得生硬。

鹿白反问:“留下难道不好吗?我跟吴相都没见过,傻子才认他当爹。”

甄冬:“对,所以我说你不傻,你都是装的。”

鹿白:“我本来就不傻,我从来没承认过好吗!”

甄冬:“哦,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鹿白:“……”

甄冬披着衣裳坐在她床头,盯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看了几秒:“吴相病了好些天,你不担心吗?”

鹿白闷闷道:“我跟他又不熟。”

“可他是你父亲。”

“我信他个鬼。”

“……”

过了片刻,甄冬继续道:“你让太子没了脸面,单是德贵妃就不会放过你。吴相虽是丞相,也管不到后宫来,你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她补充道:“别牵连殿下就好。”

鹿白没有回答。相比太子,她更担心九皇子的报复。

奇了怪了,她明明一开始不排斥嫁给太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呢!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力量,竟然让她置小命与不顾,非得朝窦贵生飞去那一个媚眼呢?

鹿白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归咎到自己脑子太笨,不能一眼看破事件前因后果。听说下棋有用,得空多学学下棋吧,她心道。

停学了六天,内学堂准备复课。但刚一到学堂,聚集在一处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就被赶了出去。

钟鸣九响,全城戒严。老太后薨了。

跟老太后薨逝的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鹿白长跪司礼监门口的通报。窦贵生叹了口气,躲了这么多日,也该做个了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再次重申这是一个架空背景,言情故事,请勿考究(我不会说后面还有君主立宪、全民票选的

#复仇虐渣#标签是本期排榜需要编辑加上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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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徐大侍来的时候,鹿白已经在司礼监门口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哪里来的丫头,跪在这儿做什么?”徐大侍稀疏的眉毛已经雪白一片,皮rou松弛得像是被揉皱的麻布,用熨斗一熨,也许能展开好几平米。眯缝着老花眼看人时,光秃秃的眉头仿佛挂着两条蚯蚓,十分滑稽。

鹿白不认得他,但见他面容和蔼,便老老实实道:“回老公公,我在等人。”

“等人还是求人?”

“求人。”

回答干脆利落,徐大侍一下子笑了,笑声像一只风箱。

鹿白跪得笔直,却比干瘦的老公公矮不了多少,她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老头。后来她才知道,徐大侍是老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入宫近六十年,连皇帝也不得直呼其名,尊称一声“大侍”。

但阖宫上下,见过徐大侍的人屈指可数——年老后他便不愿四处走动,而年轻时见过他的,则不一定有命活到现在。

“看我矮呀?”徐大侍在她身边站定,“人老了都是这样,你老了也是。”

“老公公,你也是来找人的吗?”鹿白扯了扯被风吹歪的孝帽,“此处风大,你去树后头等,等人出来了我喊你。”

正说着,窦贵生就忙不迭地迎出来了。他第一眼便见到跟缟素的丧服几乎融为一体的鹿白,心脏像是被鼠夹陡然袭中,蓦地紧了一下——

白茫茫的一团雾气。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妖娆的、纯白的、可爱的,终将离开他的一团雾气。人无法留住一团雾气,正如他无法留住鹿白。

那团雾气没有开口,畏缩地后退了半步,拜倒在地。

“窦公公,许久不见了。”徐大侍指着鹿白轻快道,“这丫头跪了许久了,怎么不肯见呢!”

窦贵生忙道:“徐大侍怎么亲自来了?”

“先太后有些东西要过库,我来与你们交代交代。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徐大侍并无责备的意思,只是轻飘飘一句玩笑,拐杖脚步轻轻敲了一下,便抬腿往里走。

窦贵生已然从方才的想象中逃出生天,那一片突如其来、悲怆而绝望的湖水几乎要将他吞吃入腹,沉沉淹没。好在他终于挣扎着游上岸了。

“快进去,跪在这儿像什么样子!”他压低声音冲鹿白道。

方才窦贵生“谄媚”的样,已经叫鹿白知道这小老头的身份了。她抬起头瞥了一眼窦贵生,飞快地摇头道:“不了,等你得空我再进去。”

徐大侍被苏福搀着慢慢悠悠往里走,全然把门口两人抛在了脑后。徐大侍是不在意,但司礼监人来人往,单是门口路过的就不在少数,在这儿跪上小半个时辰,不知道叫多少人瞧见了呢。

窦贵生很不愿听,但“连自己的对食都罚当真狠心”、“快别说了仔细窦公公打你”、“这姑姑还真是可怜”等等言论还是顺着呜咽的北风钻进他的耳中。

他又气又急,低吼道:“快点,别跟我闹!”

“我没闹。”鹿白就是不肯起,探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徐大侍等着呢,先生快回去。”

窦贵生脸皮发紧,鼻尖被风吹得通红,忍不住伸手拽她:“死丫头,快起来。”

她面露难色,低声咕哝:“得跪满两个时辰才行呢……”说罢边推窦贵生的腿边催促道,“你快进去,有人看着呢。”

“你还知道有人看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窦贵生的骂声从牙缝里钻出来,稍一用力,就把鹿白提溜在手里。

“哎哎,慢点,腿麻了!”鹿白呲牙咧嘴,一把攥住他的手。两只冰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