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窦公公的小傻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醒,才刚踏出两步,冷不防背后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

碎石瓦砾在那人脚下碰撞,震荡,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啭喉高歌的雏鹰。

鹿白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扑倒。那人抱着她往前倾倒,快摔到地上时才恍然回神,一只膝盖“咚”地一声撑跪在地。

“鹿白……”雏鹰在啜泣。

啜泣声从她耳中钻入,在五脏六腑游走一圈,发出深切的哀鸣。鹿白稍稍用力,便将单膝跪地的人带了起来。而他仍旧没有松手。

“我可能染上霍乱了,也可能是寻常腹泻。”她竭力掩盖自己的惊慌失措,试着用平静客观的语调解释道,“消息送到京城了?路通了,援军来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鹿白没来由地心慌,正要再问,忽的肩上一阵刺痛,她“嗷”地叫出了声。

狗日的,这人竟然咬她!

他像一只桀骜不驯的公猫,死死咬着母猫的后颈,却只是来回磨牙,不敢使劲。牙齿以不似人类的频率震颤,与她瘦削的肩峰骨飞速碰撞,咯咯作响,不肯撒口。

鹿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一旦开口,他的最后一层体面就荡然无存了——

没脸了,窦公公竟然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窸窸窣窣的人声缓缓远去,散在夜空和山坳间,周遭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空荡荡的山谷,空荡荡的院落,空荡荡的心,被窦贵生的呜咽填满。

依偎半晌,身后的人终于松了口。

“疼吗……”尾音微颤,被他用过人的意志力压了回去。

“还行。”鹿白轻轻松松就转过身,手指停在他心口处,微微用力,按了一下。

“没你疼。”

老太监实在太不争气,一下子就红了眼。

不傻,真不傻,还知道他心疼!

爱情像瘟疫一样感染了他,他又哭又笑:“死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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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尸悦

第37章

事实证明,头脑简单的人通常四肢发达,身强体壮。鹿白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肠胃炎,没两天就自愈了。

死丫头受了虚惊一场,差点把老太监吓到当场去世。

自此,鹿白寻到了整治窦贵生的法门。一看他脸色要变,她就立刻捂着肚子,苦着脸:“啊难受!要吐!”

于是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给她找水,看着她喝下去,然后和颜悦色道:“现在呢?”

鹿白砸吧嘴:“现在好了。”

窦贵生:“那便好。”

他似乎也被她的傻气传染了,一次两次上当,三次四次也上当,被骗十次......甚至百次,他依然心甘情愿上当受骗。此招无往不利,屡试不爽。

鹿白兴奋得手舞足蹈:“我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窦贵生冲她生硬地笑,鹿白也冲他笑,于是他笑得更生硬了。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弧度,跟眼尾的皱纹快要连成一个圈,还挺好看的。

窦贵生问她:“见到爹娘了么?”

鹿白掏出册子想给他讲讲,但只看了一眼,就“啪”地飞快合上:“啊想吐!”

窦贵生:“真的?”

鹿白:“真的真的......”

窦贵生给她端了水,看着被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册子:“里头藏了什么?”

鹿白严肃道:“少儿不宜的东西。”

窦贵生:“……”

他将信将疑地“唔”了一声,没再开口。

册子是他一个字一个字亲笔写的,这点肯定没错。但鹿白那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贼样实在惹人生疑。

窦贵生心里痒痒,不一探究竟就浑身难受。

唐王一行都被接到援军的临时营帐中,刘县令领着部分援军去了大堤,其余的留在充县安置百姓。

不巧,他们所在的充县正是受灾最重的地方,其次就是唐州卫府。怪不得对方不肯支援,自己都顾不过来呢。

震中虽不在此,但此处地形复杂,人多,水少,是离震中最近的城池。其余虽有离得近的,多半是零散的屯兵处,并无多少百姓。

是以窦贵生直奔此地而来,援军驻下就不走了。

自从那天背着鹿白回来,窦贵生就把人塞到了自己帐中,不准外出。他也守在里头,几乎寸步不离,把人看得死死的,美其名曰养膝盖。

开始几天鹿白还心疼地给他捏腿,结果他一会儿嫌劲儿大了,一会儿嫌劲儿小了,一会儿嫌xue位找错了,一会儿又嫌手太凉了。

“歇着去吧,不用你。”全程净挑刺儿了。

“不用拉倒。”鹿白咚地一下倒在床上。

窦贵生“咳”了一下,像是在笑。

那回唐王想跟鹿白说句话,她刚伸出脑袋,窦贵生悠悠的调子便温柔地响起:“进来,风大。你还没好利索呢。”

鹿白面露难色,唐王见状立刻道:“窦公公说得对,快回吧。”

鹿白:“殿下,实在抱……”

话音未落就被人拖走了。

唐王有点羡慕,有点难过,有点不甘心。觉得他们真好,觉得自己真不配,觉得爱情真烦人。

他放手一搏了,好像没什么用。

诏书换得来王妃,却永远也换不来别的。譬如男人的勇气,譬如女人的青睐。

他气馁地冲甄冬道:“小白对我压根没那个心思,我干嘛非拽着她不放?他和窦公公好着呢,我干嘛非当多余的那个?”

话说的头头是道,只是听着快要哭了。

鹿白和窦贵生好着呢,男女共处一室,必须得要发生点什么。尤其是窦贵生决定自荐枕席的时候。

鹿白惊呆了:“我还是病号呢,这么刺激的吗!”

窦贵生:“你那病早好了,别跟我装。”

闻言,鹿白讪讪收回了刚覆上肚子的手:“啊……”

窦贵生:“愣着做什么?”

鹿白:“啊?”

窦贵生:“……不干算了。”

鹿白:“干干干,搞快点!”

老jian巨猾的窦公公很快就制造出了偷窥时机。鹿白死猪似的睡着,窦贵生观察半晌,蹑手蹑脚地下了榻,绕到另一头,抽出她枕头底下的小本本。

力道轻了拽不出来,重了又要把人惊醒。等把小本本完整抽出来时,他已经浑身是汗了。

半是累的,半是紧张的。

翻了两页,窦贵生就皱了眉。什么玩意,一点都看不清。

看清内容时,他的表情就变了。像是得了龋齿似的,牙跟一个劲儿地抖;又像是吞了柠檬,酸得喉咙都疼了。

窦贵生的视线定在书上,化成了一尊雕像。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合上书页。

册子又被原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