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京华子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三人打了秋风出来,崔熠看谢庸,“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周祈甩甩手里的荷包,“都在这个上头呗。”说着便在马上掏出荷包里的东西来看,四张五十万钱的柜坊凭帖。好大手笔!

周祈看那凭帖上的柜坊,两张是富恒柜坊,两张是明昌柜坊,又问谢庸和崔熠,他们的凭帖除了富恒、明昌以外,还有一张与红霞臂钏里的一样,是恒通的。

长安东西市柜坊有十来家。大凡开柜坊的都财力雄厚,颇有信誉,凭帖又只是凭着这帖儿就可取钱,很是方便,故而这些凭帖可当银钱使用。但也有不少商家觉得还是现钱更好,不爱用凭帖,又有商家只收取、花用某一家或几家的凭帖。

既然又确定了两分,谢庸看向周祈:“这事还得周将军去办。”

周祈嘿嘿一笑:“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我最拿手。”

崔熠越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了。

周祈对崔熠笑道:“你就擎等着看戏吧。”

大理寺大牢里。

牢头儿走过来看看红霞,塞在她手里一个东西,“一会儿上堂别乱说话,使了钱的,很快就放你出去。出去以后有辆车,你径直坐上出城,城外会有人给你身契。关键,上堂别乱说话,懂吗?”

人犯们都是分别关押的,红霞并不知道外面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尽,只以为才开审,赶忙点头。

待那牢头儿走了,红霞打开手里的纸,竟是富恒柜坊的五十万钱凭帖!这回被搜去的那些东西就又都回来了!红霞大喜过望。

过了半天,被提审过堂,果真如那牢头儿说的是使了银钱的,那个发现了自己臂钏的官儿和蔼得紧,只略问几句,便说“与她无干,放了吧。”

红霞磕了头,赶忙出来。大理寺门外树下果然停了一辆带篷骡车,不显山不露水的,那赶车人也不认得,红霞却觉得不用自家车马倒也应该,赶忙爬上那车。赶车人挥动鞭子,车子便动了。

大理寺所在的义宁坊本来就在城边上,马车不大会儿就出了城,又一路往西走,越走越偏。红霞揭开车帘看一看,不由得有些心慌,便试着问那赶车人:“这位郎君,我们在何处停车?”

赶车人回头看她一眼,“着急了?”

红霞赔笑。

“既然你着急,便是这里好了。”

红霞听这话说得蹊跷,不由得变了神色。

赶车人勒住骡子,从车下抽出一把刀来,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知道得太多了呢。”说着便举刀刺来。

红霞尖叫,在车厢里闪躲,那刀只刺破了她的袖子。

第二刀又到了。

红霞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死在这里了,却突然听得破空的弓箭声……

被救下时,红霞还惊魂未定。

周祈坐在马上啧啧两声:“年纪轻轻的,要不是我们在后面缀着,你这会子就身首异处了。”

红霞瑟缩一下,当初是被她搜出的钱,故而有些怕她。

周祈哼笑:“怎么?还不说?那你就等着再有人来接你吧。”说着便拨转马头。

一个内宅婢子,再jian猾也有限,又刚经过惊魂一场,如何还撑得住?当下便跪在了地上,哭求道:“奴说,奴都说,贵人别把奴扔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们的自白

谢庸:我擅长演斯文败类。

周祈:我就不一样了,我擅长演剪径强盗。

崔熠: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不演,我就看看。

☆、审结该案

大理寺公堂。

红霞跪在地上啜泣道:“腊月二十六,这位道长贵人走后,家里又请了郎中来,郎中刚走,范郎子就给我一包药丸,让我下在阿郎的药里。”

红霞看一眼旁边范敬的袍子角儿,“我不敢。范郎子说,阿郎弄成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定是五郎让碧云下的药。以后即便有人查出药来,也只会算在他们身上。他又以我帮他偷过账册要挟,我,我就……”

“胡说!这婢子定是也与五郎有勾连,想替他开罪,故而诬陷于我。”范敬对堂上坐着的谢庸行礼,“贵人法眼如炬,想必看得明白。”

谢庸看范敬一眼,接着审红霞:“你那臂钏中的凭帖,还有那些贵重首饰,都是从哪里来的?”

“上回偷娘子私房的账册,范郎子给了我一张六万钱的柜坊凭帖。娘子从来不用凭帖,我也觉得这样小小的一张纸,有些不保险,但都换了钱来又未免醒目,便买了那钗子,又换了些现钱。范郎子知道了,笑我村气,专门赠我那个银臂钏,说那个叫‘随身钱库’,有多少钱都可以换成凭帖放在里面,戴在身上,再也没有比此更好的放钱办法了。他这回又给了那凭帖,我便放在了臂钏里……”

范敬抬脚要踢红霞,被衙差拦住。范敬满脸委屈气愤地再行礼:“贵人切莫听信这贱婢的一派胡言。家岳当时已经那般模样,我为何还要这么做、担这杀人的干系?”

“因郎中说,高峻的脉搏比前两日有力,或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谢庸淡淡地道,“若高峻苏醒,不但他会重掌家业,方汉生下毒之事也会被捂住,而你早知方汉生与高峻的关系,若他们都无恙,李夫人沉疴多年,一日故去,这李家家业又岂会落在你一个女婿的手中?”

范敬摇头:“贵人说笑了。前两年,某与家岳东奔西走,翁婿一同行路、坐船、宿在山林子里,要想害他,百八十回都害了,如何会等到这时候?且那样岂不干净?如今家岳虽亡故,家中却又有个小内弟,某如何独霸家财?”

“你若早害了他,这家里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况且,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方汉生的身世,只觉得这李家家财以后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故而未生杀心。”

范敬冷着脸道:“贵人此话难以让人信服。五郎的身世,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那还要从李二娘子对方汉生的恋慕说起。方汉生从前虽住在李家,却专心读书,于买卖事少有涉足,其账册日期都是近两年的。李二娘显露出对表兄的爱慕之意,高峻压下不提,方汉生亦拒绝,然后这方汉生却学起了做买卖。”谢庸道。

“于李家的买卖、银钱出入,除了高峻,你是最清楚的。方汉生用于开辟西北商路花了多少钱,你自然也知道,或许还向高峻质疑过,高峻却一意孤行地支持他。”

谢庸往前略倾身子,看着范敬的脸,“不允婚姻,却任其贪家里如此多的财产——你怎会不心生怀疑?你惯常出手大方,会收买人心,李夫人身边有你的眼线,高峻身边定也是有的,便是通过这些眼线你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至于你为何选在现在动手——你或许不知道,在里坊街市,若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