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山陵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不到水,上苍也不怜他。

不过他不是迷途的旅人,其实只要他一扬声,阿福就会进来为他倒一杯水、两杯、三杯……只要他扬声。但是他只是一直舔着自己干燥的唇,一声不发,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醒来了,他不愿让人看到他这一副被糟蹋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的脑袋混杂了很多东西,多得他数不清、想不清,多得像空白一样。

倏然,门被推开了,一把轻柔的声音响起:“陈璞,你醒来没有?”

一听,原来是阿福,陈璞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

进来的阿福紧张地靠近床,看了陈璞一眼,却没有勇气走得更近,他只是看到陈璞紧皱的眉就内疚至极,更违论靠到他的身边,毁坏他较为安宁的睡梦?

他知道陈璞昨夜承受的痛苦,叹了一口气,就悄然退去,好让陈璞多睡一会。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恶毒的太阳悬了在正空,穿过薄薄一层的窗纸,射进寝房里,晒得陈璞更觉头昏脑胀,以致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疲累和疼痛把他脑海里的所思所想糊成一滩泥浆,昏昏沉沉的,不到一刻,他又重新陷入了睡梦,而一身的疲惫和剧痛就化成厉鬼,侵入了他的梦,睡的不安稳,又无力起来,只能被它们沉重地压迫着,追赶着。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阿福又进来了一次,陈璞还是没有醒。

他轻轻地叫道:“陈璞、陈璞,是时候起床了。”

只见陈璞紧锁着眉头,动一动身,然后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阿福知道他还没有醒来,不禁疑心起来,再走近了一些,便见他满脸通红,他吓了一跳,走到他的床前,弯身摸一摸他渗着汗的额头。

一摸,他就被guntang得收手,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冲了出去,命人马上把太医找来。

陈璞就是在太医赶来的时候再次醒来的,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睛已是灰暗无光,这些日子把他本来灵动的眼睛折磨的失尽神彩,也使得他看的事物仿若失去了色彩,全是黑白的、全是失去感情的。

他挪动一下手,还是使不出力气,但是他后背都是汗湿,好像做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他心里想,或许是因为从梦里挣扎醒来而流的汗吧。

“喀”的一声,他惊了一惊,门被推开了。

“吴太医,这边请。”阿福带着太医过来,陈璞连忙闭上眼睛,只听到他说:“陈公子他睡了一天,脸也烫得厉害,吴太医,你快来看看。”

陈璞感觉被人抓起了左手,放在一个软垫上,那人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还是使他的左肩一痛,额上冒出更多的冷汗。

吴太医微弯手指,放在陈璞的左腕上,为他诊脉。阿福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因为吴太医既是皱眉,又是摇头,使得他好不害怕,一来担心陈璞的身体,而来忧惧淮钧的反应。

吴太医又问了阿福几件事,阿福只好把昨晚见到的事说出,最后吴太医交代了阿福几件事,再命他过去太医院拿药就离去了。

一直听着他俩对话的陈璞,等到他们相继离去,就张开眼睛,侧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不期然地想起昨夜好比一场噩梦的“欢爱”。

他在宣楼时就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如何欢爱,当时也想过要是他不曾离开,他会愿意为了淮钧,献身他的身下,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如此的痛苦,不是你情我愿,而是淮钧逼迫他的。

那么何来欢,又何来爱呢?

淮钧发xiele他的欲望,陈璞也生出了他的恨意。倘若说淮钧之前只是间接伤害了他,那么这一次,他是直接、直接的撕开他的心。

一个恨字令陈璞好不难受,更觉得这个世界丑恶,身上也像被越来越多的针刺着,又被火烧着,他再次闭上眼睛,宁愿不看。

淮钧正在书殿审阅奏折,一听到太医去了昭和殿,他就抛下书赶过去了。

宿醉的他头还是刺痛的,今早的朝会他也提不起精神,就连听到在姜国的援助下,匈国被打退了五百里也高兴不起来,只一心想着昨夜对陈璞做的荒谬事,既喜且悲。

喜的是他确切拥有了陈璞,一想到昨夜的结合,他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悲的是陈璞性子硬,他想不起陈璞昨夜的反应,到底是情迷意合,还是抵死反抗?他不敢想。只是今早看到床上的血迹,他就不得不恨自己伤了陈璞,今天也一直不敢过来。

他到了昭和殿时,就见阿福捧着一个木盘,盘上有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打算进去寝房,他马上把阿福喊住。

“阿福,这是什么药?”

见到淮钧,阿福一颗心脏就不胜负荷地剧烈的跳动起来,他连忙回答道:“禀圣上,太医说陈璞发热了,这是退热的药。”

“除了发热,璞儿的身体还好吗?”淮钧微红着脸,尴尬地问。

比起淮钧这个当事人,阿福更是困窘得双颊通红,他把木盘举到淮钧的面前,说:“这还有太医开的药,外敷,用来、用来涂……”

他怎样也说不出那个部位,淮钧只好接过话道:“朕明白了,你交给朕吧。”说罢,他就接过阿福手上的木盘,进去了寝房。

他把木盘放到床前的木桌上,然后拉来一张木椅,坐到熟睡的陈璞的身边。他看着陈璞愁眉深锁的样子,不禁抬手摸一摸他的双眉,希望为他解开这一个锁。

今早他一早就醒来,也亲自为陈璞清理好身体,一看到那尽是暗红血迹,撕裂的后庭处时,他只能责怪自己的不温柔,这么的第一次,他不应该酒醉行事,他不应该这么的粗鲁。

蓦然,陈璞开眼了,淮钧的视线一触碰到他无神的眼睛时,就吓得把手收起。

“璞儿,你醒了,来,我喂你吃药。”他把那黑漆漆的药端来,再拿起汤匙,打算一口一口地喂药。

陈璞眨了眨眼睛,没有剧烈的反应,也没有推开淮钧。他一口一口地喂,他就一口一口地喝,不像以往喊苦,但好歹接受了淮钧的关心。

淮钧是这样想的,他以为经过昨夜,陈璞终于接受了他。

结果一碗药见底了,淮钧高兴地把碗放回桌上,再握起陈璞的说,情深款款地说:“璞儿,昨夜我太粗鲁了,下一次我会温柔一点。”

听罢,陈璞的瞳孔扩大了一圈,他张开嘴,正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无力地闭上嘴巴。

“来,璞儿,我帮你涂药。”淮钧拿起那银色的小盒,一打开,就是白色的药膏。

他伸手打算把陈璞盖着的被子拉开,却见陈璞的手一直压着被子,不让他拉开的样子。他轻笑道:“不用害羞,涂了这个药,快点好。”

但是陈璞还是没有松手,只是发热的他怎么敌得过淮钧的力气,他只能咬着下唇,一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