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公主她横刀立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姨母与姨父想必都能放心。”

行至苍觉阁外的裴焕没由来觉着鼻子涌起涩意,正待抬袖掩住口鼻,却被其中传来说话声转移了注意,喷嚏也最终没打出来。

重睦睡了大概半刻之久便听得阁外传入笑言,慈衿见到是她家公主素来对着没脾气的表小姐,本不想搭理,谁知门竟自己从里间打开来。

药力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加之本就差不多大好,重睦这会儿精神正足。

封知榆还是老样子。

一身粉嫩精致的宫装,堕马髻间点缀不甚明显的几根步摇,清丽雅致,抿唇低笑:“jiejie。”

自上次在封府不欢而散至今,封知榆以病为由避不出府许久,重睦仅在冬月中旬离京回营那日再见过她一次。

当时两人均保持礼貌,封知榆送别封知桓,重睦则与封老将军攀谈许久。

此刻骤然遇着,重睦亦淡淡应声:“我不知你今日也在,身子可好些了。”

“托jiejie与大哥的福,早已好得差不多。”

穿堂风从廊间穿过拂起衣摆,封知榆下意识紧紧衣领,不曾想重睦恍若未见,反而越过她向远处道:“裴焕,你站在那儿作甚。”

少年一直立于小院桃树之下默不作声,本想等封知榆离开后再前去问礼,未料重睦突然发问,险些踉跄:“在下,在下奉母亲之命前来,想问问公主可已恢复,前厅要行午膳了。”

饶是重睦闻言都觉好笑,更不必提跟成了精似的慈衿听在耳里何等无奈。

裴夫人方才还专程叮嘱过要重睦好生歇息,会叫小厨房为她与其他或有突发肠胃不适的宾客们一道留好膳食。

怎可能这会儿又谴人来邀她入席。

只不过瞧着少年人连耳根都红透了去,慈衿终是没舍得逗他,只待自家公主发话便好。

可惜未等重睦有所反应,封知榆抢先回首,粲然一笑:“你便是广益那位同母异父的弟弟,对吗?”

第33章本宫能做到心无旁骛与他共赴……

院中众人闻声,俱是一愣。唯有封知榆恍若未觉般又从裴焕身前移开目光看向重睦,掩唇惊讶:“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请jiejie见谅。”

示意慈衿将小院门掩上,重睦侧首与封知榆对视笑道:“不必请本宫见谅,表妹通天彻地的能耐本事仅居于后院之中究竟屈才了些,合该入鸷鹰团才是。”

“jiejie说笑,”封知榆受了讽刺浑然不觉,自也不恼,笑意盈盈间仿佛正与重睦闲话家常:“不过是恰巧经过,听见方才后厅争执。”

只是随着唇边弧度越深,所言愈发阴阳怪气:“不过jiejie大可放心,除我与寸雯之外,并无旁人知晓。”

话毕再次回首,扫过裴焕,不紧不慢下了逐客令:“小公子的话既已带到,眼下便请不必打扰我们姐妹相谈罢。”

重睦心知封知榆定是有话想对她说,只对裴焕略略颔首:“麻烦夫人专程邀请,午膳本宫稍后就到,你且先行退下。”

裴焕闻言也明白不该插手女眷之事,听从安排缓步退出苍觉阁小院,不多时,翻身而上,无声落在房檐处。

俯下身形,静静聆听。

他看得出方才那位夫人来者不善,但凡她意欲对八公主不利,他无论如何都得前去相助。

好在封知榆仅是轻笑一声,再无其他多余动作:“想来jiejie应该比我还清楚,逃兵祸及三族,广益若遭人检举官场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打算如何?”

重睦抱臂斜倚在门框处,等待封知榆下文。

“jiejie无需如此戒备,”封知榆轻笑摇头,正想伸手挽住重睦手臂,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了去,因此只得拂过发鬓,权当无事发生:“我不过想同jiejie做个交易。”

她说着不自觉挺直脊背,很明显带着迟疑,依旧努力鼓足勇气:“若想我替广益保持沉默,守住秘密,jiejie总得有所付出才是。”

重睦险些不曾捺住弯起唇角,但还是配合她道:“还请表妹明示,本宫该怎般付出。”

“我要与龙岩侯和离——”

话音未落,重睦已然不客气打断她道:“与龙岩侯和离,嫁给顾衍,同本宫共侍一夫,还要做平妻?”

封知榆压根没想到她会先己一步开口,半晌不曾回过神,怔在原地难掩慌乱,连带着身侧衣裙都被拽出褶皱险些变形。

“本宫瞧着你是舒坦日子过久了,脑子都坏透了不成。”

重睦从门框处直起身形,冷眼相对:“你现下大可走出门去昭告天下逃兵之事,但本宫奉劝你想清楚,若只牵连顾衍一人,身为妻族本宫注定难逃一死。本宫能做到心无旁骛与他共赴黄泉,你封知榆今后又待如何?”

她本以为封知榆不过是任性胡闹了些,经历前些日子种种琐事,也想明白姐妹之情随着年岁渐长本就不及幼时。

可重睦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能蠢到如此地步:“父皇脸面不保,游郢侯家族更难容你,至于龙岩侯,怕是亦会对你避之不及。你若有这胆识,本宫亲自为你打开院门,护送至养心殿。”

四目相对间,封知榆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冒泪花,“扑通”一声跪在廊前:“知榆知错了,知榆狼子野心,自不量力,请jiejie责罚。”

她确实想左了,满脑子顾着给重睦添堵,全然忘记考虑其他事宜。

而正是种种连环相扣间,才使得此事根本不会对重睦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她当机立断,摆出从前一般的委屈模样主动认错,心下认定此举定能让向来偏疼她与大哥的重睦心软。

殊不知早在乐繁太主宴后重睦便对她失望至极。

她若安分守己些倒罢,偏生这般自以为是不要脸面,重睦眼见心烦,索性避开双目不再言语,命慈衿关门送客。

“jiejie,jiejie,我真的知道错了。”封知榆还想拍门再解释几句,慈衿自然率领守在院外的顾府随从将她抬开:“没瞧见我们公主根本不想理你?真以为公主是活该被你欺辱的冤大头啊!走开!”

见着外间声响渐渐平息,慈衿即刻打开门溜进屋内:“公主放心,已将那讨厌鬼赶走了。”

重睦并未坐于床榻之上,而是立在桌案前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水榭,听见慈衿所言方才应声:“如此疯魔之人,驸马摊上也是落了惨。”

“岂止啊,”慈衿叹气附和道:“还有那位陆姨娘,咱们驸马爷当真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能碰上这么个做娘亲的混账东西。”

好在:“陆姨娘自有裴夫人管教,至于封知榆。”

重睦垂眸,盖住眼中阴狠之色,缓缓抬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慈衿微微滞住片刻,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