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万户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久,也没看出什么,被他一唤,倒是怔了一下,继而又笑。

“这酒辣口,殿下莫喝醉了。”

“论年岁,我长你两岁,”太子皱起了眉,嗓音清冷,“论母族出身,孤乃世家大族,尔卑贱如草芥,论能力,孤六岁经国事,十八岁为监国太子,已有近十年,我无论如何也不知,在你我之间,父皇为何偏就看重你。”

魏赦道:“殿下喝醉了,已开始说笑。”

“你清楚魏家,魏新亭为何忌惮你,逐你出去,”朱又征嘲讽一笑,“是因为你十八岁那年,陛下赐了一块镶有‘微雨梨花’的金锁。魏氏老太君掩盖不下,这枚金锁终究还是落到了魏新亭手中,于是他忌惮。也是,夺妻之恨,向来为人所不能容忍,魏新亭孬了十八年,还没采取点行动,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十分痛苦了。”

朱又征看向魏赦,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清明,“你瞧瞧你,你的出生,为多少人带来了不便,神京,江宁,与你有所牵连之人,均是你的影响所辐射之处。在孤看来,你母卑贱,你身世不详,孤本不该忌惮你,视你若敌,可孤办不到。”

“魏赦,孤不恨你,但孤厌恶你,你的出现令皇室蒙羞,令我母族蒙羞,你乃父皇对孤一生最大的羞辱!”

他说到后来,声调是愈来愈昂扬,愈来愈激动,倒是让魏赦微微纳闷了一下。

诚然如此,但人之出身,本就无法抉择。他无罪。

魏赦淡淡道:“你的耻辱并不是我,而是你的父皇。”

他盯着朱又征,长身而起。

“我母原对魏新亭一往情深,侍奉病榻不离不弃,是你父皇酒后乱性,污她忠贞。就算当时他或是无心之举,但错已铸成,倘若你父皇肯息事宁人,以他的权力威望和手段,何至于今日。朱又征,你以我为耻,我却不恨你,甚至,如果我母亲之死与魏新亭无关我也不恨魏新亭,我平生之恨,不过是你的父皇,不过是,让我身上留了这耻辱的血脉,让我不论在神京还是江宁,都是因为一桩我无法左右的旧事而受人指点的怪物。”

朱又征神色颓靡,右臂扶住了石桌,指节绷得发白。

他的唇抿得褪去了颜色,面露痛苦和憎恶之色。

“你想杀我吗朱又征。”

魏赦回眸,看着他,微微笑道。

朱又征抬起头飞快地看想魏赦。他不懂,他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地问出这话。

“你不怕死?”

魏赦摇头,“从前不怕,现在怕了。”

他微弯了下薄唇。

“不过,你杀不死我,尽可以试试吧。”

朱又征冷笑:“孤不知你对自己何来的自信,你凭什么?凭那些绿林草莽,江湖人士?他们拿什么与皇权相抗,与孤手中的中郎将、千户、车骑作对。”

他笑魏赦天真。可真是没被权力浸yin过的人,活得竟还如此单纯,单纯到了愚蠢的地步。

魏赦道:“我与你打个赌吧,半年之内,我要赴京。如果在那之前,你还不能杀死我,便从此放过我。”

朱又征反问:“你怕了?”

不知是否葡萄酒太过浓烈,他的眼眸泛出了一丝妖异朦胧的媚红,将眸中的煞气都冲淡了几分。

魏赦失笑,“不是怕,而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我活一世,就注定是要被一路追杀,到你终于功成的那一日?那实在太累了,不如速战速决,就算是要赴死,也让我死快点吧。”

他放了手中的酒盏,落在石桌上,犹若珠玉落于盘中。里头已空,几乎不胜涓滴。

魏赦转身走了下去。

朱又征忽蹙眉,扬声道:“我们是一样的人,在我面前,何必装模作样。”

魏赦头也没回:“我们才不一样,你酒量差到这个地步,好意思当我的兄长?”

太子怔了一下,一股羞怒之感涌了上来。却见魏赦已飘飘然而去,抬臂一挥,示意不必相送。朱又征一贯维持的风度威仪,一下子似被什么击垮了般,气得几欲吐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狗子~

☆、第51章

过了老太君的寿宴,云依斐已没有理由再耽搁下去,宿州老家又有人来催了,因此魏修吾纵是再不舍,也只好依循礼法,先把心上人小姑娘送回宿州。

云依斐走那日,魏修吾一整日心虚低落,寝食不安。高氏从前觉着自己儿子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难得对什么女孩子动心的,他将来的婚事少不得要自己拉线cao持,没有想到,天赐了一个云依斐,小姑娘知情识趣,为人孝顺温婉,高氏是喜爱的,因此见了儿子的消沉模样,简直直想笑:“好了,你瞅瞅你那傻样儿,哪还有点魏家二公子的气派。娘答应你,等前脚依斐回了宿州,后脚我魏家就去提亲。”

魏修吾眼眸骤亮,大喜过望,“母亲,你此言是真?”

“自然。”高氏笑道,指头戳在魏修吾的脑门山一点,“不过这事得征询你爹的意见,我写了家书去了,他这一时抽不开身,回不来,等回了信,我就着手提亲的事儿,保管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没、没不满。”魏修吾憨憨地,笑了起来,右掌捂住了被高氏点了的额头,恨不得一把抱住母亲,这可真是成了他的大事了!不过,他竟要成婚了,且是在大哥之前,魏修吾感到自己已作为一个有家室之人,应当成熟一点,切不可再小孩子行径,于是把满面喜色都藏了起来,只对高氏奉承了许多好话,这才被高氏打发了。

适才还郁郁不乐,去时已是活蹦乱跳,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逾墙而去了。

高氏在身后连连笑着摇头。

等魏修吾一走,高氏这就起身,去慈安堂问过老太太的意见。

先前已旁敲侧击地试探过,老太君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对云依斐也没任何不满。只不过这两日明显地老太君兴致不高,高氏斟酌再三又不大敢拿这事问了,反而是老太君见她心神不宁欲言又止,催促她快些说。

高氏点了下头,这才把魏修吾的婚事同老太君提了。

老太君听了如意料没甚么不满,只叹了一声道:“修吾的婚事亦是我心头的一块病,早定下来了早好。宿州云家家风不错,我观云家的小姑娘,也算是有趣儿的,不至于太过沉闷,既是两情相悦,老太婆我还能干出棒打鸳鸯之事?”

“是。”孟氏听得欢喜,连连应承。

老太君又叹了一声,“不过,我也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大太太又是个有私心的,我不大信任她,你是修吾的亲娘,她的婚事,便由你来办吧。”

“好,老太君只管养着,说不准明年,就能为老太君添个曾孙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