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吧,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自回暖厅。

国丧里不宜穿得太过艳丽,她身上罩了件蜜蜡色绣折纸梅花的昭君兜,挽着慵懒的堕马髻,珠钗内蕴,花钿悦目。比起以前娇丽张扬的少女,她这两年确实变化不小,性情和婉了,如含苞的牡丹渐渐绽放,容貌气度亦更甚从前。

不知再过两年,会是何等倾国倾城的风华。

盛煜果真是好福气。

时虚白暗叹,收回目光,站在雪湖古亭畔,衣角轻扬。

暖厅里,魏清澜站在临墙的长案上,手指摆弄盆里养着的蚯曲红梅,目光却透过开得极窄的窗缝,落在时虚白那边。只等魏鸾离开,她才随手阖上窗扇,倚梅细观。

……

魏鸾没想到,这样一场极简单的道谢,到了堂姐嘴里,竟会是另一番情形。

进了腊月,天气渐寒。

为照看尚在腹中的小外孙,魏夫人愈来愈频繁地出入曲园,且盛煜待岳母颇为敬重,到得后来,但凡敬国公府的马车前来,门房都会边放行,边遣人先去知会。

这一日正逢盛煜休沐。

在连着忙了许久后,中书和玄镜司的事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难得有空留在府里,因魏鸾新寻了块极好的木料,想雕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往后给孩子玩。外头的工匠虽好用,却始终不及盛煜亲手打磨——那是寄托了父亲拳拳之心的。

盛煜对她颇为纵容,欣然应命。

夫妻俩去南朱阁,盛煜亲自捉刀,魏鸾在旁闲磕蜜饯,偶尔喂几粒给他。

旁边壶水鼎沸,茶香四溢。

卢璘快步进了屋,在帘外驻足道:“主君,少夫人,魏家姑娘来了,说是为少夫人送些补身子的上好药材。门房已请到霜云山房奉茶,属下特来通禀。”

屋内夫妻闻言,面面相觑。

不过魏清澜毕竟是魏峻的独女,既是好心探望送药,未必不是承了敬国公夫妇的意思。盛煜爱屋及乌,自不会慢待魏鸾的家人,遂搁下小老虎,携魏鸾去霜云山房会客。

两相见面,魏清澜果然是打着魏峻夫妇的旗号。

魏鸾陪坐说话,还命人备饭招待。

谁知到后来,堂姐的话头竟越来越歪——

“……那日满月宴上妹夫有事没来,实在是遗憾,不止阖家团聚,竟还来了位稀客。你猜是谁,是京城里无人不知的时画师!说是要作幅放鹤雪景图,那仙风道骨,当真是无人能及。鸾鸾还陪着他喂鹤,我瞧着都觉得好看,不知这画上会不会只有白鹤。”

“对了,我听人说,在四明山上画师曾救过鸾鸾吧?”

“也难怪,咱们鸾鸾生得天姿国色,打小就招人心疼,我若是个男儿,也要掏心掏肺宠着的。”魏清澜满脸的亲热,还不忘打趣盛煜,“别怪我说话直,妹夫是武人出身,风雅事上毕竟逊色。咱们鸾鸾是娇生惯养的秀致女儿,文墨的事上还是要多用点心,才能攥紧芳心。要不然啊……”

她话未说尽,但里头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好像盛煜不多陪伴,魏鸾就要瞧不上粗鲁武夫,转而跟风流画师红杏出墙似的。

魏鸾被这胡说八道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叫她陪着时虚白喂鹤?什么叫男人掏心掏肺地宠着?当日她要是夸赞过时虚白一言半语,是不是该说她倾慕画师,一腔热忱了?

笑意微敛,魏鸾搁下了茶杯。

“堂姐这不是说话直,倒挺歪曲的。”

“别管是曲是直,总归就是那意思。”魏清澜仿佛没听出不悦嘲讽,仗着是魏鸾的娘家人,只管叮嘱盛煜,“鸾鸾如今怀着身子,最是受不得委屈,嫁进曲园后整日守在府里,怕是要憋坏了。妹夫得空时,该多陪着走动散心,别叫她独自闷着。”

这番话听着是劝盛煜善待魏鸾,但细琢磨其中滋味,着实居心可诛。

好话都说成坏意思了。

魏鸾不知堂姐忽然发的什么疯,瞧着那双翻动的嘴皮,要不是碍着盛煜在,几乎想拿大棒给她赶出去。

不过即使没法翻脸,还是能堵住胡言乱语的,她抬眉,目光微沉,“看来是咱们堂姐妹许久没见,彼此生疏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堂姐是不知曲园的好处,才劝我怀着孩子往外跑。像长宁和母亲,就不会说这种话。以己度人未必是好事,堂姐的好意,心领了。”

她的语气并不和软,甚至微微冷淡。

魏清澜没想到她会当着夫家的面,揭出姐妹不和的裂隙,反倒被驳了个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魏堂姐:既然不能说话,就先闻闻助攻换来的饭菜香气吧T^T

☆、画眉

魏鸾觉得盛煜这两日不大对劲。

倒没像先前因周骊音而闹别扭时那样深夜不归,毕竟魏鸾怀着身孕,上回冒着夜里寒风去南朱阁找他,着实让盛煜心疼了一把。打那之后,他但凡在府里,不管多晚都会回屋来睡,若戌时还被困书房,便会遣仆妇来送个消息,让魏鸾心安。

但他来屋里时,却颇爱盯她。

对坐吃饭的时候,魏鸾不经意间抬头给他布菜,会恰好碰上盛煜落在她脸颊的目光;睡前坐着翻书时,偶尔眼睛酸累了歇息,会碰上盛煜泓邃的目光,若夜幕深浓,手里捧着的书却只翻了两三页,显然并未用心看书;便是连换衣梳妆,都能被他颇有兴致地瞧着。

譬如此刻。

今日并无早朝,盛煜只需赶在辰时末前去衙署即可,不必急着出府。

朝阳初升,洒满庭院头窗而入。

魏鸾坐在妆台前,任由抹春梳发。

她的头发保养得极好,上等绸缎似的,握在手里十分柔滑。色泽养得黑亮,披散在肩时,衬着姣白柔腻的肌肤,格外分明。眉眼尚未描画,唇上也未涂口脂,发间耳畔更无珠钗装饰,便是这样素净的脸,看着却仍婉转娇艳,愈有柔旖之态。

盛煜刚换好官服,还没戴冠帽,翘腿坐在旁边圈椅里。

借着精致铜镜里的倒影,可以看到他在看她。

不言不语,像是在赏玩美人。

魏鸾以前从没发现他还有这等兴致。

遂拿指尖挑了口脂慢涂,道:“时辰已不算早,夫君还不出门吗?听说先前不少朝臣进谏,怕夫君身兼两副重担会忙不过来。若去衙署迟了,就不怕旁人将这揣测坐实?”

“无妨,晚点出门不迟。”盛煜淡声。

魏鸾“唔”了声,没再管他,专心梳妆。

盛煜却起身走过来了,将手里端着的冠帽搁在妆台上,修长的手指伸过来,状若无意的拨弄珠盒里摆着的螺子黛,“这是画眉用的?”

那只手惯于执笔握剑,裁断生死,如今落在女儿家梳妆的粉黛上,倒是新奇。

魏鸾含笑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