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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谈恋爱呢?”“谈毛恋爱,女人麻烦死,有那工夫还不如打游戏。”万朝阳微皱着眉答道。薛木听了这话,眼珠一转,笑道:“嫌女人麻烦,可以跟男人谈嘛!”万朝阳抬头横了薛木一眼,低声骂道:“有病。”薛木讨了个没趣,又看看眼前这有些颓废又狂妄的万朝阳,心中暗想若不论他这些身家财富,单这么个人,不管男的女的也都不会看上他吧。万朝阳却没空理会薛木的心思,全情投入地打着自己的游戏,一边打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cao作的技巧,可是又与薛木平日见到的万朝阳不一样,言语中皆是轻狂卖弄,全无往日的低调认真,听得薛木一阵阵烦闷。他四下看看,屋里连多余的一把椅子都没有,只得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他玩了一阵,又觉得实在没意思,心中愈发糊涂,不知自己来到他的梦中是为了什么。“cao!”一个失误,万朝阳在游戏里被爆了头,躺在地上变成了盒子,他气恼地摘下耳机,抄起可乐灌了几口,又返回大厅重新进入了排队。薛木看了看他,勉强笑笑说:“我怎么说也算客人,来你家你就自己打游戏,不搭理我?”万朝阳听言,点下了取消键,将椅子转过来面向薛木,仰着脖子带着些不屑的语气问道:“那你想怎么着?”薛木默默叹了口气,忽然看到万朝阳鼻孔中间那一道疤痕,微微一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这儿……是怎么弄的?”万朝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答道:“做过一回手术,留了个印子。”薛木忙问道:“鼻窦息rou吗?”“你怎么知道?”万朝阳皱着眉反问道。薛木心中一沉,又问道:“你……你妈……还好吗?”“我妈?”万朝阳脸颊抽了抽,“我妈死了三年了。”薛木有些难以置信,迟疑着又问:“是……生病还是……”“被人杀了,在美国被抢劫了。”万朝阳沉着脸答道。“啊……抱歉……”薛木没有料到,在原来的世界里,这样的悲剧也是一样的发生着。“不用,”万朝阳耸了耸肩,“我妈要不死,我也拿不到她那些遗产,现在也没这么舒坦。”薛木一怔,疑惑地看向万朝阳,问道:“她的遗产……你要了?”万朝阳冷笑了一声,说:“我干嘛不要?毕业两年,我上那个破班儿挣的钱连饭都吃不饱,光靠开淘宝店卖盗版周边糊口,好容易天上掉馅儿饼发了这么一比横财,我是傻逼吗我不要?要不是那笔钱,我现在还苦逼兮兮地给人打工呢,上哪儿当主播去?”薛木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万朝阳竟会用“天上掉馅饼”来形容崔丽君的去世,更没想到他却是因此发的家,又忙问道:“你是拿了你妈的遗产……才当了本钱创业的?”“创业?这叫创业?”万朝阳又笑了笑,“不过就是专心打游戏罢了。”薛木忙又追问道:“你不是……你不是上学的时候就做攻略、做视频,然后一点一点跟江涛创业起来的吗?”万朝阳大笑了几声,说:“你还真信啊?做攻略做视频怎么创业?那只不过是我自己想显摆显摆自己的牛逼而已,那能赚什么钱?顶多是赚点名气好卖盗版周边,毕了业不是照样打工混日子?我妈的遗产是一部分,还有一大半是我姥爷给的。我姥爷是军区的,手上有之前分配的房子,我妈死了之后他瘫了,在北京这边儿住不了,上海南养老去了,那房子就给我了,我直接转手卖了一千多万,大大方方辞职开始专门打游戏,然后那不就让战歌看上了嘛。”“那……江涛呢……”“江涛就是我跟班儿啊,平时我俩一块儿玩儿,战歌来找我的时候他帮着我谈的,弄了点儿股权,完事儿我就也分了他点儿,后来战歌做大了,他分红越来越多,也就辞职了专门儿给我当助手了。”薛木瞠目结舌,虽然他曾经和郑大钱那么羡慕他与谢江涛“打打游戏就有钱拿”,可自己真的和万朝阳创业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艰辛,也明白那些曾经的艳羡也不过是外行只看到了贼吃rou没看到贼挨打而已,却没想到从这个万朝阳之口才明白,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地打打游戏混混日子,单凭运气和遗产发家致富罢了,竟让他有些理想幻灭之感。“怎么着?”万朝阳又拿起可乐喝了两口,“你是专门过来采访我发家之路的?”薛木心中说不出的憋闷难受,抬手抚了抚胸口,耳边却恍惚又听到了音乐、烟火和欢呼的声响,他抬眼看看满脸不屑的万朝阳,问道:“你……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啊?”“看不起你?”万朝阳冷笑两声,“我哪儿敢看不起你啊?美国回来的大律师,前途无量,人人称赞的,我只盼着您别看不起我就行了!”薛木感觉呼吸有些苦难,他艰难地喘息着,有些悲悯地看着万朝阳,说:“你何必这样呢……好歹做过一年的同学,住过两个学期的上下铺……你离开十三班,又不是我的原因……”万朝阳哼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是因为离开十三班所以记恨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上学的时候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考年级第一又怎么样?老子又不是没考过!我不过是懒得去争那点儿分数罢了!再说成绩再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国留学,光宗耀祖了?到最后当个小律师,还不是照样管我叫老板?!我告诉你,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对全世界都有意见!当爸妈的不知道怎么当爸妈,说离婚就离婚!当老师的不知道怎么当老师,就知道光看分数!全社会就都只知道让你好好学习、好好上班、不要沉迷网络、不要玩物丧志,可是最后怎么着?老子就是证明给你们看!老子就是玩游戏玩出名堂来了!谁不服?!”薛木无力地摆了摆手,他实在不知和这样的万朝阳究竟还能说什么,他空有一腔叛逆的激情,却除了玩乐不肯思考探索、也不肯付出任何的努力,所谓逆袭成功,也不过是借了亲人的遗产和房价飙涨的福利,他自负地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对主流价值地对抗反叛,却看不透自己不过只是太过幸运罢了。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真切,眼前的视线却一点一点地模糊,万朝阳的身影变的虚幻起来,薛木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道:“继续睡吧……忘了这场梦……就当我没有来过……”“啥?”万朝阳愣了愣,“啥玩儿你没来过?”薛木恍惚地看着眼前好像挺拔了几分的万朝阳,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音乐声,感觉到唇齿上残留的余温,寒风吹过脸颊,却让他感觉一股热流从心口涌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