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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子里,满是深紫色的液体。其中漂浮着一具“尸体”——没有一点生命力,皮肤青紫、指甲脱落,就连飘在水中的长发,也干枯无色。可就算如此,朝芩还是忍不住抱住了落魂凝魄罩。就算隔着这个坚硬的罩子,朝芩一样感受到了朝暮。他能感受朝暮细长的发丝、柔软的手指,和微弱的心跳。他极力控制自己喊出朝暮的名字,却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扒在罩子上的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朝暮的脸上,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睡着了。布勤在一旁看的热泪盈眶,忍不住拉住了甲定漪的手。甲定漪最不爱拉手,刚想撤开,一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突然停住了,反而一反常态的握住了布勤的手。他知道布勤在难过什么,想必自己昏死的时候,他也是与朝芩一样,每日里守在自己身边,这样看着自己、触摸着自己。他的眼神中一定也充满了祈望与惧怕——祈望自己有些变化,但又惧怕这种变化是永远离开他。但自己醒来时……甲定漪忽然冷哼一声,松开了布勤的手。布勤傻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尊佛爷怎么又生气了。甲定漪自然也不会说明,自己醒来的时候并不见布勤在身边,这才生了气。他不会生气,更不会因为布勤生气。布勤又被朝芩吸引走了注意力。朝芩忽然呼吸一顿,像是看到了令他恐惧的画面,急忙倒退几步,不敢再看朝暮。甲定漪却明白他不敢看什么,“捅都捅了,不过个血窟窿,有何可后悔的?”布勤不寒而栗,“你不要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和决断,就随便在我身上捅窟窿。”“我会捅你,但不会捅出窟窿。”甲定漪竟然也难得调/戏了布勤一句。布勤用满是期望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体会一下,甲定漪到底怎么捅他,才不会捅出窟窿。但他也知道,正所谓秀恩爱死得快、虐狗遭雷劈,所以他还是决定收敛一些。他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到甲定漪的话,转而对朝芩说:“你看到了,朝暮他依旧有气息。有了紫煞水这些日子来的修复,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他重塑归墟。”朝芩却知道,“重塑归墟”这四个字,谈何容易。归墟不仅是储气之处,练武人的根基,更是一个人生命力的源泉。所以归墟损毁,轻则再也没有习武的可能,重则性命不保。就算是被普通的剑捅了一下,归墟都会四分五裂,更别说是能传到墟气的雾灵剑了。甲定漪知道朝芩疑虑,便说,“我曾两次中了墟毒。墟毒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它的毒性强,而是它作用的部位,是归墟。头一次我及时吃了解药,就算是如此,我也几乎归墟全损。后来是靠着在假云尊老人身上得来的,又在雾灵山入山考试中,借了无尽雾练功,才修复了归墟。第二次便是与龙主大战了,我又被他重伤,归墟更是毁的一塌糊涂。”“但你活了下来。”朝芩说。“因为我吃过七彩琉璃宝莲。它护住了我的归墟。”甲定漪说,“后来布勤又用紫煞水为我医治,我才活了下来。”朝芩不忍道,“但朝暮他,从未吃过七彩琉璃宝莲。”“但他中了尸毒。”布勤说,“我说过,尸毒虽然害了他,但也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他的性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用龙鼎,替代他的归墟。”“什么?!”朝芩震惊至极,惊得倒不是他们的方法,而是——“你竟然愿意放弃龙鼎,来医治朝暮?”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晚了点……☆、番外“什么?!”朝芩震惊至极,惊得倒不是他们的方法,而是——“你竟然愿意放弃龙鼎,来医治朝暮?”朝芩的话倒问住了布勤。他愣了一下,才反问道,“龙鼎怎么和人命比?再说他毕竟也算是我们的师兄啊。”朝芩不可置信的看着布勤,然后慢慢将震惊的眼神投向了甲定漪。布勤心性善良,会做出这种决定倒不算意外,但甲定漪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朝芩看向甲定漪,问道:“你有何条件?”“我们没有……”甲定漪拦住了布勤,几不可见的微微挑了挑嘴角,才说:“条件就是……你与他,永远不能行房。”啊嘞?布勤不解的看着甲定漪,这算什么奇葩条件?甲定漪解释道,“龙鼎之中蕴含天地之气,以龙鼎替代朝暮的归墟,这天地之气就存储于他身体里了。如果你与他行房,就会吸收这天地之气,到时候成全了你不说,还会损伤龙鼎。我定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啊嘞嘞?布勤彻底震惊了,你临时加条件也就算了,竟然还随口胡诌这种“天地之气”之类的设定?虽然感觉已经大结局的样子,但也不能随意在番外里改变原设定啊!你当我这个原作者为何物?布勤简直觉得自己眼花了,他看到甲定漪的嘴角越来越弯,竟然恶趣味的笑了起来。我的冰山冷峻攻哪里去了?怎么突然有了种腹黑攻的感觉。布勤摸着自己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思考着一个问题:看来圣殿中那场大战,果然是大结局的感觉。所以番外之中,就可以任由人物自由发挥了吗?那我也要发挥一下,反攻一把。布勤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朝芩整个人都陷入了“不能行房”四个字中,没有看出那二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他叹了口气,说:“若这是你的条件,那么我同意。”甲定又说:“这不仅是条件,也是要求。若是龙鼎之气泄漏过多,朝暮还是会成为一具行尸走rou。”这次朝芩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甲定漪见自己的话有了效用,便道:“你且等着,明日就能见到朝暮了。”朝芩喉头一阵震动,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明天,就能见到他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布勤拍拍他的肩膀,眼神炽热而认真的说:“只要准备好迎接生命中新的篇章就好了,在番外里,一切皆有可能,小受也可以反攻,小攻也可能成受。”朝芩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但朝暮的命还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不得不假意信服了布勤的话,同样激动的点了点头。这一/夜很短,又很长。朝芩一直翻来覆去,他想睡,养足精神好见朝暮,但却没有一丝睡意。到了天亮,他又想清醒过来,想一早就守在山洞口,第一个见到醒来的朝暮。但偏偏,他又睁不开眼睛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直到脸上被轻柔的抚摸,那双手冰冷却温柔,惊醒了梦中人。朝芩猛地坐了起来,傻愣愣的看着夜色中的模糊身影。“朝芩?”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