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媚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的话戛然而止。

台上戏如人生,唱尽悲欢离合。

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白骨盖道,将士掩面泣泪,祸首畏罪自尽,家眷旧部皆遭屠戮。

瑟瑟心里有些难过,总结:“一出悲剧,都是输家,没有赢家。”

“有赢家。”沈昭凝望着戏台,神情寡淡,声音毫无波澜:“裴家,兰陵公主。”他唇角微勾,带了些许戏谑:“戏终归是戏,不能面面俱到。戏外的部分,当年两大外戚倒台,得益最多的可不就是兰陵公主和裴家么?”

“他们敛权自用,足够得意,连立储大事都要经过他们的认可。”

瑟瑟看着他秀美疏冷的眉眼,沉默良久,道:“你怀疑是我母亲和裴家陷害了宋玉将军……你有证据吗?”

沈昭转过头来看她,“我没有,但我想,高士杰有。”

“什么?”瑟瑟愕然。

“我看过大哥呈上来的卷宗,当夜在晏楼,高士杰见过姑姑身边曾经的属官阮秋和,两人在雅间里密谈了一个时辰。高士杰的随从进去送茶时,零星听到几句话,关于:证据,宋家,兰陵公主。”

“我猜,阮秋和背叛了姑姑,担心被杀,便想拿到高士杰手里的证据,一举将兰陵公主扳倒,这样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瑟瑟疑惑:“可若是这样,阮氏的手里也得有高士杰想要的东西,不然他凭什么……宋姑娘!”

瑟瑟醍醐灌顶,愈加肯定:“阮氏曾是母亲极为倚重的近臣,他有机会探听公主府里的秘密,他一定是知道宋姑娘的下落。”

“高士杰要用自己手里的证据换取旧主之女,宋姑娘。”

沈昭神色复杂地看着瑟瑟,眸中若掀过万千风澜,终究归于沉静,含了几分酸气道:“连这事徐长林都跟你说了,你们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瑟瑟默了片刻,神情凝重道:“阿昭,我觉得我们是在谈论正事,态度应当严肃,言语应当凝练,可你总这样拈酸吃醋,无理取闹,几时能把正事理出个头绪?”

沈昭的表情瞬时僵在脸上。

她还嫌弃上他了!

台上戏快要演完了,正安静的当口,隔壁雅间有人在议论:“戏终归是戏,不敢往深里演。没演到宋玉的外甥当了太子,他朝为帝,没准儿就是要给宋家平反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看现在是罪人,将来怎么样还真不一定呢。”

“要说当今这位殿下还真是厉害,那等劣势下,不显山不露水,还能稳坐东宫。”

“哪是他厉害,是兰陵公主厉害。这位女中豪杰,选了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这不,听说要把女儿嫁进东宫了,瞧瞧人家这谋篇布局,才真真是着眼高远,下手利落。”

“也不尽然,太子到底是养在裴皇后膝下,陛下总要给裴家几分薄面的。”

“我可听说,当年宋贵妃是被裴皇后和兰陵长公主合谋害死的,就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儿子,嫌她碍事……”

瑟瑟本在斟茶,不过是些闲话,自小听得多了,早不往心里去,可听他们说到宋贵妃,蓦然想起那夜裴元浩在密室里脱口而出的话:可别忘了当年宋贵妃是怎么死的。

手一抖,guntang的热水顺着茶壶口淌出来,泼溅到腕上,她陡然吃痛,低吟了一声,将茶壶扔开。

沈昭忙去挽她的袖子。

所幸,只是溅了些水珠在腕上,微微红肿,没有大碍。

沈昭给她吹了吹,又冷眼掠了一下隔壁,拉着瑟瑟起身,道:“戏听得差不多了,咱们去别处吧。”

两人顺着平康坊漫步,沈昭瞧瑟瑟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道:“我早就说了,你不一定承受得了真相,才到这一步就这么副模样……”

瑟瑟霍的抬头:“那我要是真承受不了呢?”

沈昭微微一笑:“还能怎么样?就躲在我的翅膀底下,让我替你遮风挡雨呗。”

瑟瑟望着他悠然含笑的俊俏模样,心中一痒,以阔袖遮掩,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道:“你这样还真挺可爱的。”

受了调戏的沈昭懒懒看了眼瑟瑟,道:“幸亏你是个姑娘家,有礼教约束着,不然,若是个郎君,准是个朝三暮四的风流浪子,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

瑟瑟没脸没皮地凑上去,软濡甜腻道:“怎么会?我保证,朝也是你,暮也是你,旁人谁都比不过你。”

沈昭仍旧不为所动,格外通透清醒地总结:“温瑟瑟的嘴,骗人的鬼。”

说罢,把她推进了锦绣坊,道:“让老板给你换件男装,我带你去晏楼逛逛。”

瑟瑟当即咽了下口水,两眼发亮:“晏楼,我听说那里漂亮小jiejie特别多。”

第16章醺醉

平康坊为长安要闹坊曲,秦楼楚馆鳞次而驻,晏楼是南曲翘楚,最是有名,是京中达官显贵聚集之所。

如今刚过午时,还不是开门纳客的时候,晏楼内外格外寂静,不时有小婢女来回倒盥洗废水,大约是姑娘们刚起床梳妆。

鸨母见瑟瑟和沈昭衣着绫罗,容貌绝美,气度雍贵,随从排场又大,料想是来了大财主,忙打起精神,殷勤地招待着。

沈昭早从沈晞呈上来的案情奏报里得知,当夜高士杰是在二楼雅间会客,而这风月之地也是等级分明的,寻常姑娘只能住一楼厢房,二楼寥寥几间绣房是留给红姑娘的。

因此,当夜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高士杰的,也就是只有那么几人。

三块金锞子就能全叫来。

“那人好像身体不好,总咳嗽,来了也不叫姑娘,只花高价要了二楼一间厢房,说是要见重要的人。”

“他见了不止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同时见的,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后来人都走了,随从见他迟迟不出来,才推门进去看,结果人早都凉透了。”

“唉,建章营的人把我们带去问多少次话了,听说到现在还没破案……”

这些姑娘们宛如麻雀,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又兼顾嗑瓜子,理发髻,方才还过分清冷空寂的花厅瞬间热闹起来。

沈昭听着她们的话,眉宇紧皱,陷入沉思。

等他回过神来时,陡见自己身边已空空荡荡,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全凑到瑟瑟身边去了。

姑娘们只见这两位郎君都长得俊美如仙,不过一个过分孤冷,整个人仿佛冰雕的,拒人于千里。另一个就不同了,总笑眯眯的,四处打量,似是对什么都好奇都喜欢,看上去白嫩温软,柔和可亲,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一个姑娘捏了颗葡萄喂给瑟瑟,以团扇掩唇,娇笑道:“公子面生,从前没来过吧。我琵琶弹得好,公子不如随我去房里,我给您弹一曲。”

还未等瑟瑟说话,另一个先不依了,拉扯着瑟瑟的手,柔柔道:“琵琶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