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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如何、河沟深浅、水势流向等皆一目了然。于成龙有些汗颜,但凡康熙所指的地方,胤祚大多能拿出画来,就算没有,也能用语言细致描绘出此处景象——若是真对河工一无所知,他怎会恰好画的都是关键之处?亏自己还一路将他当了草包糊弄。还有这个,水流冲击力他知道,但扰流系数是什么东东?他们两个是在讲天书?于成龙看看对答如流的胤祚,半晌无语——到底谁才是草包啊……“……浑河淤沙多,百姓又常引黄河水灌田,致使沙粒壅垫,河身积高,遇到霪雨水发,水由高处流向低处,造成河水弥漫,田土冲没。是以要挑淤沙,河两岸挖掘五六尺深、宽,令水畅流……”呃,这个他明白,忙打起精神应付。因为要建新河,要考虑计算的东西很多,所以直到康熙和于成龙谈完,胤祚才得以脱身,又领了“替朕送于大人出宫”的差事,一路同他闲聊着出了宫门,直到送于成龙上了马车,才揉一揉笑酸了的两颊,站在路边等自个儿的马车过来。马车在不远处停下,胤祚下意识以为是自家的车到了,想也不想的走过去,才走了两步又一愣停下,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唤道:“四哥。”胤禛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越过,头也不回的离开。胤祚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也许是雏鸟情结,胤禛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虽只有幼年十几日的照看之情,他却总不自觉的将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哪怕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胤禛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晃动的车帘。胤祚对他的亲近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看着他不自觉的靠近又因自己的态度而却步,胤禛不清楚,他是庆幸多些,还是失望多些。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将更多的精力发泄在练武场上,他的手比前世还要粗糙些……当年,就是这双手,死死掐着男孩细嫩脆弱的脖子,他看着他脸色变得青紫,看着他蠕动苍白的唇,无声的喊着“四哥”……他豁然惊醒,拼命的摇晃着他小小的身子,叫着他的名字,却听不到任何回应,直到原被他赶出殿外的下人们惊慌赶来。胤禛的手微微颤抖,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是他自己吧!这个人,他做错了什么?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难道他就活该被他们害死?难道不小心捡回来一条命也成了他的错?难道他们让他死,他就该老老实实去死?他一次次问自己,怎么会突然丧心病狂的对他下手?怎么会下的去手呢?那个孩子,是他牵着他的手将他从死神手里拽回来的,是他力排众议将百年后治疗天花的法子一样样用在他身上,看着他一日日好转,看着他睁开眼睛,软软的叫他四哥……李氏死的时候,他晕倒在自己的怀里,他做噩梦的时候,是自己拥他入怀,哄他睡觉……就在他以为,这是上天补偿他一个相亲相爱的亲兄弟的时候,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胤祚一回府,就立刻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对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宫女,胤祚头大如斗。“德妃娘娘说,虽说主子您身体不好不宜太早成亲,但如今您都十八了,今年的选秀,无论如何也要挑个福晋。为免到时候手忙脚乱,所以送了她们两个来,都是内务府精心调教过的……娘娘说,要是不合您的眼缘,明儿就再给您换两个来……”虽然胤祚是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来的,但因为心疾的关系,有些不可言说的文字和视频是决对不能看的,和男友的关系也久久停留在纯纯的“谈”恋爱的阶段,所以胤祚的确是大龄初哥一只……然而前世今生,让他动心的都只有刘云浩一人,不管他是天生喜欢男人,还是恰好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他都不愿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成亲——在这个男权时代,他诚然可以娶个女人回家做个摆设,但他还做不到若无其事伤害无辜。“带去好生安置,我明儿……”胤祚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挥手让他们退下。明儿找德妃退人的事儿,悄悄做了就是,又何必让她们在其他下人面前难堪?半个时辰之后,胤祚便对他此刻的“体贴”后悔不迭。一身白色亵衣,长发披散,脸色煞白,唇色鲜红,在黯淡的月光下摸到床前——姑娘,你是来装鬼呢还是装鬼呢?虽然在灯光如昼时再看,那雪肤红唇、微湿的长直黑发,配着那楚楚之姿确实很动人,但这个时候动人却已经晚了。当歇在隔壁的丫头听到动静闯进来,并发出一声惊叫后,事情就不再受胤祚控制了。那个女人被用最快的速度拖了出去,服侍的丫头片刻间换成一水的太监,告老后被胤祚请在家里荣养的段太医第一时间赶到,他前脚到,安神汤后脚就送了来。胤祚很想说——爷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爷只是喝问了一句什么人而已啊!等他们终于消停,胤祚将所有人赶出房间,躺在床上发呆。大概是惊了觉的关系,虽喝了安神汤,一时却未能入睡。门外旺财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在静寂的夜里还是能听清一二:“主子还是不肯在房里留人,又睡不安神,奴才也实在没法子……”胤祚皱眉:旺财在谁面前称奴才呢?门被悄然打开,有些陌生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转过屏风。胤祚迅速闭上眼睛。床略沉了下,来人悄悄坐在床前,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第10章醒来时,胤祚毫不意外的发现房中已经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这些年,他的心疾陆续发作过几次,比起前世,这种程度的发作实在是小儿科,但却将身边的人吓的够呛。那时虽喝了药,睡的有些沉,但是还是能隐约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人在陪伴。若真的有人,那么就只有他了,若换了别人,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陪他,还可换他一个人情。十多年过去,是自己身边的人习惯性的在他犯病的时候去找他,还是自己真的有他在身边时会特别安心?听到胤祚起身,服侍的人陆续进来,同来的还有段太医。胤祚接了热乎乎的帕子盖在脸上,忽想起一事道:“昨儿的事,没有传到额娘那里去吧?”几个丫头对望一眼,一起跪下,大丫头一春道:“六爷恕罪,娘娘说,府里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