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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好多行李还没来得及归整。”赵霁倒了杯凉茶递给他,歉意道:“屋里没有热水,只能委屈你凑合一下。”验明正身后唐辛夷由猜疑陷入焦躁,赵霁此刻的态度给了他太多暧昧的暗示,他又喜又怕,羞怯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赵霁愣了愣,可能在斟酌措辞,而后上前握住他的手。“我很想你。”唐辛夷感觉被人灌了一口有毒的蜜糖,怔愕片刻,惊跳着甩开他的手。“你又在戏弄我,你心里爱的明明是商荣,为什么又对我说这种话!”“糖心……”“上次在郫邑,你当着苗素说你从没对我动过心,说你至始至终都只爱商荣一个人,这些话还在我耳边放着,既然你我之间已无情分可言,你就不该再来招惹我!”“糖心你冷静点。”见他崩溃落泪,赵霁心疼地紧拥住他,喉咙也被愧疚抽打得抖颤了。“以前是我不对,我那时急着找商荣,又怕连累你,一时糊涂说了许多该死的话想和你撇清关系,这样那些仇家才不会找你麻烦。那并非我的本意,我是喜欢商荣没错,可我更爱你,这点还是我在这一年中反复思考才慢慢想通的。”唐辛夷更迷惑了,推开他含泪质问。赵霁眼眶里也闪出泪光,情真意切道白:“我或许是和商荣待的时间太长了,误把亲情当成了爱情,我和他性格不合,经常吵架,情人之间哪有这样相处的,和他做那种事也是由于山居寂寞,没耐住少年人的冲动才会意乱情迷。可是对你不同,糖心,我们一见面就相互喜欢,兴趣爱好想法习惯,样样合拍,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否则……否则也不会对我动心……”他不住往唐辛夷的伤口上洒糖,甜蜜又疼痛的刺激逼得他痛哭流涕,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别说了,你就仗着这点任意折磨我,我真巴不得自己没喜欢过你,那样就不会这么痛苦。”赵霁突然扑上来抱住他,这次动用了几乎捏碎他的力道,将他牢牢嵌入怀中。“对不起糖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辜负你的。这一年多我都想通了,我真正需要的人是你,往后商荣只是我的师父,你才是我一心一意爱着的人。”他哽咽着,往唐辛夷颈间洒下一串串guntang的泪水,再伸出更guntang的舌尖仔细舔舐。唐辛夷顿时像中了魔咒失去力道,不紧紧攀附他就会滑倒,呼吸开始困难,必须张嘴用力吸气,赵霁的唇舌趁虚而入,将他拖入窒息的沼泽。不可抗议的晕眩中,他被强壮的臂弯托起,再睁眼只见夜色浑蒙,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商荣今天的晚归实属偶然,下午郑恩来找他问回音,这书生春情萌动,好似恨嫁的老姑娘猴急得要死,商荣安慰他事情已十拿九稳,他便兴奋起来,说自己现下住在馆驿,人多眼杂,怕皇帝赐婚时遭人笑话,得另寻个清净住处,央求商荣陪他去找房子。商荣对陶三春有愧,关于她的婚事务必鼎力相助,便答应这书呆子的请求,改妆后陪他上街查访。郑恩福至运到,没多久便在附近的街巷内找到一座待租的小院落,原是一位商贾家的外宅,近日商人的正妻过世,将这外室扶正续弦,这院子便空了出来,房屋刚刚修缮过,还是崭新的,租金也很公道。郑恩征求了商荣的意见,果断承租,预备明天就搬家。商荣看他兴高采烈,也由衷地欢喜,转念想起一个关键点,正色提醒:“郑公子,你成亲以后千万别告诉陶姑娘你在伏牛山遭强盗绑架的事,若之前与别的女人有过亲热,也不能说,不然会被她当做破鞋厌恶。”郑恩神色大变,抓住他惊惧央求:“我自幼家教严,不敢有失德之举,伏牛山那档子事都是灾劫所致,还求淮兄为我保密,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商荣含笑安抚:“你放心,我只当不知道有这事,陶姑娘本事大得很,往后有她保护,你再也不用担心什么灾劫了。”郑恩千恩万谢,要请他去酒楼吃饭,商荣估计赵霁快回来了,建议他跟自己一块儿回家。蓦地,耳中钻进一个女人的声音。“荣儿,速到城北十五里汴河口的河神庙来见我。”是母亲!商荣扭头观望,院落四面悄然无人,西墙外的梨树微微摇摆,花瓣飘落,吹出一阵细雪。郑恩奇道:“淮兄你在找什么呢?”商怡敏用了传音入密之法,只有商荣听到她刚才的召唤。商荣忙找借口摆脱郑恩,飞奔出城来到汴河岸边的河神庙。此地林木繁茂,人烟稀少,隋堤上杨柳叠翠成行,蒙蒙薄暮中,翠柳如烟絮如雪,半含烟雾半含愁,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商荣在古庙前焦急徘徊,直到天完全黑透,才在一棵大树下听到新的呼唤。“上来。”树枝上隐约有衣袂飘动,商荣大喜,纵身跃上树梢,商怡敏悠闲地背靠树干,扔给他一只酒葫芦。“渴了吧,先喝点酒润润喉咙。”商荣见母亲身处黑暗中,头饰衣物却和她的眼睛一样闪闪发亮,显然都是极贵重的宝物,再拔开葫芦塞尝了尝那酒,香过琼脂,直透脑门,是他生平从未喝过的佳酿。听他发出惊叹,商怡敏笑道:“那是南唐皇宫的御酒,名号‘昆仑觞’,酿酒的水取自昆仑山,那泉水乃黄河最初源头,每日出水不过七八升,放置一夜,水色即呈绛红,酿成醇酒,滋味无与伦比,李煜那昏君也只收藏了一坛,我没跟他客气,顺手都拿走了。”“您去了南唐王宫?”“不止南唐,吴越、南汉、后蜀这几个国家的王宫我全逛遍了,此刻的穿戴都是从大内宝库里顺走的,十七年没享受这花花世界,我要把错过的全补回来。”商荣听出藏在母亲笑声中的恨意,一个最最自在不羁的人被囚十七年,生命中最美好繁盛的季节都在狭窄阴暗的山洞里凋谢,她怎不疯狂憎恨呢?可惜这迟来的挥霍换不回失去的青春,就算把全天下的金银珠宝都倒进去,也填不满她的遗憾。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母亲有充分的理由和资格怨恨,他定要竭尽所能用复仇来补偿她。“娘,那份名单上的人都死光了吗?”“哼,都杀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杂碎躲得躲逃得逃,我暂时懒得料理了,先替你外公报仇再说。”“好,请您告诉孩儿害死外公的凶手是谁,孩儿立刻去找他算账。”“不急,先说说你和赵霁是怎么回事。”商怡敏换了个坐姿,上身前倾摆出关切的姿态。“我听说你和他做了那种事,是真的吗?”商荣羞愧,跪着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