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高辣小说 - 欢天喜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8

    ,甚是摄人。

英欢心底淡然,目过诸物。却无思飘。

本以为她驾幸邺齐京城当是惊天动地一事。却不料朝臣百官们恭顺安稳得诡异,不知是因早知此事心有所备。还是因畏惧京畿周围邰大军之势才致如此。

待驾入皇城大内,她才垂眸,不再看周遭景物,心念当年他领军助她退敌,于邰南都凉城行宫中宿留地那一夜……

不由浅一勾唇。

如今轮到她率军替他平乱,光明正大入得他脏腑之地……是否天意如此,他来她往,毫不相亏。

将入禁中之时,銮驾之前忽然传来一阵乱声,车马立停,止步不进。

英欢蹙眉,起身撩帘,半立于銮驾之外,银阶光烁,金柱耀目,眼前石灰色宫砖大块连展,望之不尽。

一袭火红色的宫衫如盛放中地山茶花般,绽开于这灰抑的石砖上。

她定眸,看向伏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又看向其后连跪着的数名宫装女子,心口不由一凉,暗吸一口气。

“陛下。”女zigong髻高耸,额低压手,颈后皮肤白皙泛光,声音柔却微寒,颇为耳熟。

英欢纤眉一抖,胸口小震了一下,一展衮服大袖,不待旁人升梯,便下了銮驾,走去那人身旁,伸手去扶道:“皇后免礼。”

英俪芹慢慢抬起头来,白净脸庞上微扬一丝笑意,将手放进她掌中,悠悠站起身来。

而后似是不经意般地,侧眸斜眄銮驾前方的人马诸卫。

谢明远人立于马上,领军在前,垂首候驾,手中紧紧攥着马缰,面无表情,嘴唇抿得死死地。

英欢握紧她地手,转眸之时,眼角余光瞥见他身形略滞,僵了一下,而后飞快地调马侧身。

英俪芹转过头,眼角泛红,小笑了一下,道:“从未想过,能在燕平宫中见到陛下。”说罢,将其后宫装侍女们遣散,扶了英欢的胳膊,往前面走去,边走边道:“……听闻皇上寝疾,陛下领军送皇上回京,宫中上下早有所备,就等陛下驾至燕平。”

英欢见谢明远护驾朝另一边缓行而去,便也不多张令,敛了目光,随着英俪芹往前方殿落走去,口中轻声道:“恨朕么?”

她足下微顿,睫垂笑消,低声道:“……陛下何必说这种话。”

前方殿前早有宫人将门推开,待二人上阶入殿后,便关了门,见英欢驾后邰诸卫林立在外,也不敢开口多问,只是候在外面。

纱荡香溢,满殿通亮。

英欢略略打量了一番,默而无言,抬手扯开衮衣玉带。

英俪芹见她伸手解衮衣,便上前去接,待朱服滑落之时,一眼便看到她衣下隆起的腹部,不禁瞠目,愣了半晌才小声道:“陛下这是……”

英欢手抚上腹部,淡望她一眼,眉微蹙,半转过身,什么话也不说。

英俪芹抱着厚重衮衣,心中一念念转过,脸色时红时白,最后连想也不敢再想,口中低喃道:“陛下有孕,难不成是……”

英欢只觉足下发麻,心涩尴尬,如鲠在喉,良久才斜眉轻叹,回身盯住她,反问道:“……大历十二年,邺齐中宫丧子,所丧是何人之子?”

卷四雄图江山,何为欢喜天下四十八

宫更声止,余音如缓沙滑流,鸦青色夜幕上星辰萃灿,如华美大盖,扣于皇城之上。

羽林铁甲隐在夜色中,黯利槊戈不见锋棱。

谢明远低声嘱咐了殿外守卫几事,抬头望了眼天色,顿了顿甲,慢慢沿层层高阶走了下来。

夜风有些暖,薄甲之下衣袍挂汗,潮而闷。

他走着,眼睛不由自主朝东面宫寝望过去,那边华灯宫绽,宛若娇容,下一瞬他便敛了目光,飞快转身,背向而行。

身后忽而响起急急的脚步声,有宫人轻轻的声音传来:“谢将军。”

他停下,转身回望。

宫女矜持一敛袖,行过礼,又道:“邰皇帝陛下诏见将军,请将军随奴婢来罢。”

他眉峰扬动,脸色稍变,却也无话,只跟了那宫女慢慢转身回行,一路往东面晕光柔漾之处走去。

殿角宫灯高悬,碎旒随着夜风轻轻在飘。

宫女推开殿门,“将军请。”待他进去,便掩上门,留在外面。

谢明远进殿走了数步,才见英欢倚在里面软榻上,什么事也没做,只定定望着殿门这边,看他走近。

她见他要恭礼,利落一摆袖,淡声道:“免了。”

于是他便立在她身前,不再动作,低眉垂眼,开口道:“天色已暗,陛下诏臣何事?”

英欢静静将他打量一番,却不开口。眼中星点淡流,其意

谢明远站了片刻都不闻一字,不由抬头张望,脸色平稳无波,慢慢又道:“陛下终是等不及了么?”

先前她曾有言。待邺齐国乱平定,送贺喜归京后,若睹邺齐朝政无碍,两国盟约犹存,便只留一日一夜,然后立时率邰大军返师。

言凿切切,与自中宛出师前集殿议事时所道相契,旁人闻之皆是不仵而信。可他却知,她心中所计绝非那般简单。

她听清,忽而轻笑,“你倒看得明白,”长睫一动,笑意微减,“可朕传你来,是想先问明白一些事。”

他复又低头,脸色黝黑,“陛下想知道的。当已全然知晓,何必还要再来问臣。”

英欢抿唇,脸上神色淡了一点下去。

传他觐见,并非是疑英俪芹所言。不过彼事实骇,须得确认一番,只是未曾想到他竟能这般坦然,一辞不辩。

她看他良久,才挑眉道:“你兵权在握却无逆举,知朕心谋邺齐江山却仍助朕……一世忠名皆不要,原来是为美人故。”

他默然半晌,微微一闭眼。不说话。

“可朕不解的是,”她瞳中深邃,直望进他双眼,“若你心念皇后安危,何不隐报不发?倘是邺齐朝中不曾接你伪报,国中又何至于起谣生乱?”

他眉间重陷。半晌才道:“臣早就说过。所做之事不过皆遵上意而已……”

“但他寝疾在卧,”她打断他。“无人能胁迫得了你,你到底有何为他掣肘之处,要事事都遵他意?”

于吴州时她曾问他,当时他道有苦难言。

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