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他猜他们要分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名条上。

“柯庭云”。

这是柯母取的名字,他曾经很喜欢,问柯母这名字的出处,柯母回答说:映日得照闲庭,浮生哪堪霞云。柯庭云后来去查过,怎么也找不到这两句诗的出处,一度怀疑是不是她胡诌的。但柯母年轻时确实是很有才气的。柯庭云看过她的毕业证和荣誉证书,甚至还有一版她创作的现代诗集小选,简直让他无法和现在浑身都是市井气、对待麻将和购物远比对儿女有热情的柯母联系起来。

他发了会呆,鬼使神差的拿笔在自己的姓名条下划了个小蛋糕。反正下午还有别的班的考试,到时候会有新的姓名条覆上来。

他在蛋糕的下面写:祝我生日快乐。

这一时的心血来潮的小插曲很快被他忘了,等第二天他返回考场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姓名条还在,看来是负责贴字条的老师不太认真,新的姓名条堪堪地只盖住了旧的的一半,巧妙地只遮住了自己的名字。而新姓名条的主人更让他心头一跳——秦渝。

重名的吧。柯庭云忍不住想,哪那么巧。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自己的“祝我生日快乐”下面居然多了一行字:“祝你生日快乐。”六个字撕扯成一团,凌厉的笔锋□□裸地扑出来,一眼望去几乎是要从姓名条上跃出来的凶恶煞气。尤其和上面柯庭云隽秀清晰的笔力一比,简直是公开处刑一般的惨不忍睹。

柯庭云回忆了下,发现自己见到秦渝的次数不多,而且几乎百分之九十对方都是和谢鑫一在一起。柯庭云本身没什么好朋友,和看起来最要好的陈先锋也不过是打打闹闹,挨打了能蹭着在对方家住一宿的交情,因此对秦谢这俩如女生一般黏黏糊糊的友谊不太能理解。但即便他那时已对谢鑫一心存好感,也不得不承认只见过几面的秦渝也是很优秀的。他不是谢鑫一那种传统的帅男孩,正相反,尖脸低眉,浓墨重彩,看上去就是懒懒散散的、面色不耐烦的、不太好惹的那一类。

这种压迫感会让柯庭云想起柯父,因此他潜意识里有些惧怕秦渝——不过现在的他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

柯庭云犹豫了下,在那行张牙舞爪的字下面写:谢谢。

在他看来,这种微小的善意陌生且罕见,柯庭云自己不见得乐意看见这种善意,因为生怕自己不能等价地去回报。但因为此刻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给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去接收的理由——也许对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手那么一写呢。何况这个人还是秦渝,很可能就是谢鑫一的朋友,是个看起来更像随手这么一做、完全不在意后果的人。

考完试陈先锋找到了他,先是被他额上的伤疤惊了一下,好在柯庭云一个月里总有半个月在受伤,陈先锋惊奇过了就算了,并没有多问。

柯庭云问他赴约结果如何。

“我没去。”陈先锋一副看开人生的样子:“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琢磨着吧,能被武力逼退的都不是真爱。我没去就说明我不够爱她啊,我的真爱一定还在远方等着我。”

这种知难就退下次再来,以及总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精神令柯庭云十分佩服。陈先锋要和他一起去吃饭,他担心柯舒朗,又知道柯母不会也不愿照顾人,所以说不了两句就匆匆要回家。陈先锋在他离开之前拽了他一下:“兄弟,有困难就说啊。”

柯庭云愣了下,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想,个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回家迟,错过了午饭。柯母不知去逛街还是打麻将了,客厅只余下一桌的饭菜狼藉,油腻腻地。柯父今天倒是在,他吃饱喝足,就地躺在电视机前饭桌脚睡午觉。夏天地板凉快,这样连电扇也不用开了。只是他个子大,这么一横躺,客厅就真只剩下个落脚的地。柯庭云绕地雷一般的绕过他,看见柯舒朗在自己床上侧躺着,神情恹恹的,脑袋后面因为瘦弱而变枯燥的头发毛绒绒的炸着。

柯庭云拍起meimei,示意对方和自己出去走走。

兄妹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挺远,彼此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柯庭云记得舒朗小时候很是活泼的,大眼睛高鼻梁,别人提起来都说和哥哥一样,五官好看,长大是个不次于其母的小美人。可现在舒朗不到160的个子,走路习惯了含胸驼背,原本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现在也总是畏畏缩缩的,不爱与人对视,一点也看不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明朗。柯庭云越看越生出一股心酸与愧疚,没话找话地问她:“药吃完了吗?我再给你买一盒吧。”

柯舒朗含糊地应了,她知道自己哥哥没什么钱,就随手一指身边的一个新开的看起来不那么贵的药店:“就在那买吧。”

兄妹俩走进去,当先撞见一个黑T牛仔裤的高个少年。

柯庭云心里哀嚎了一声:这也太巧了吧!

他和秦渝在一个学校两年都没碰见几次,现在怎么随便买个药都能遇见?

秦渝不知道认出他没,微一侧身让他们进去:“你好,买药吗?”

柯庭云犹豫了下,倒不是说进不进,而是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一向内向的舒朗却先低头应了声,红着脸进去了。秦渝问她:“买什么药?”这显然是药店的主人了。

柯庭云四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门脸。他知道谢鑫一家挺有钱,虽然人进出也是自行车,但都是名牌且价格不菲,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整日和他晃荡在一起的秦渝也很有钱,所以对他出现在这个看起来很一般的药店充满好奇。

他早忘了那天听到的秦渝帮他叔叔看店的事情,此刻目光从秦渝干净的帆布鞋扫视到修长的手指尖,再从光洁的额头扫到挽起的牛仔裤裤脚,发觉对方应该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来打工的,因为实在不像是一个在紧凑的生活下成长的年轻人,连头发丝里都透着漫不经心的精致。

这会儿秦渝正询问柯舒朗的症状:“我叔进货去了,不在。你信的过我的话,我替你看看。”

他这话没什么问题,就是语气前重后轻,一股子随心所欲、爱信不信的味道,是个让顾客忍不住就想打差评的服务者。好在他接下来又补了一句:“不灵不要钱,诚挚推荐。”

柯舒朗噗嗤一笑。

柯庭云也弯弯嘴角,觉得这先抑后扬的风格有点像那个写“祝你生日快乐”温馨的狗爬字的人了。

秦渝让柯舒朗张开嘴仔细检查了下,又问了她最近的饮食和其他情况。柯舒朗回答说自己的肋骨那里隐隐作痛。柯庭云知道这是被柯父用皮带抽的,柯父一般不动柯舒朗,他觉得女孩子最终要嫁人的,破相了找不着婆家,那天应该是找不到柯庭云了才拿她出气。

秦渝问了几句,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后说:“应该是皮外伤。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