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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陈飞卿有些不太舒服。他想了会儿,还是释然了。各为其主,这也是傅南生的选择,总不能逼着傅南生叛离漠国。只是听傅南生话中意思,似乎是想杀掉小王子,并且嫁祸给宁王。但他又说大王子并不想要小王子的命,为什么傅南生要擅自动手?那漠国王城里被刺杀的那些主和派,同样是嫁祸给宁王,难道也是傅南生和苟珥下的手?陈飞卿飞快地思索着。屋里傅南生和苟珥已经没再说这些事,苟珥给傅南生拧了帕子擦脸,又道:“你有半个月未用药了,今晚吃一颗吧。”傅南生应了一声。陈飞卿正打算离去,忽然停在那里,又认真地闻了闻,那味道格外熟悉,就是尸油的味道。这尸油的味道乍一闻起来是很隐约的,但细闻起来就会发现它很绵长,其实是很浓烈的气味,可以飘散得很远都不断掉。他从瓦缝间看进去,只见苟珥倒了一杯水给傅南生,将手中小瓷瓶里的药丸也一并递给傅南生。傅南生接过药丸,却有些迟疑。苟珥问:“怎么了?”傅南生道:“没事,只是这药丸每次吃了都有点不舒服。”苟珥道:“这是活血的药丸,你的腿虽说暂时没有办法治,至少不要让它僵化下去。”傅南生点了点头,将药丸吞下去,喝了口水,便躺回床上,盖着被子合眼休息了。那股子尸油的味道渐渐地没了,苟珥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南生。傅南生闭着眼看不见,可陈飞卿却在闪烁的烛光间看到了苟珥那阴森莫测的神情。陈飞卿愣在那里,不自觉的攥紧了手。皇上在太医的调养下逐渐地恢复了过来,而陈飞卿派去驿馆监视的人也回来禀报情况:“属下查过傅南生平日所用墨汁,确实都有那股味道。”陈飞卿问:“傅南生难道没觉得有不妥之处?”那夜里他看着苟珥将带有尸油味道的不明药丸喂给傅南生吃,并对傅南生声称那是活血的药。若傅南生当真只是受到苟珥的蒙骗,那他不可能不怀疑墨汁里也有同样的味道。尸油的味道不算冲人,甚至还有股奇异的隐约的香味,然而那到底是一股奇异的味道,傅南生自幼生长在脂粉堆里,不太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因此陈飞卿一时还把握不准究竟该不该怀疑傅南生。那下属道:“他并没有多问什么,似乎习以为常。”陈飞卿心中微沉,想了想又问:“墨汁是哪来的?”下属道:“苟珥研磨的,他往砚台里还加了一点东西。”陈飞卿一怔:“加了什么?”那下属道:“正是有着您让属下查的那个气味的东西。”陈飞卿追问:“傅南生知道吗?”下属道:“应该是知道的,苟珥有时候会当着他的面倒进去。”陈飞卿又问:“傅南生丝毫没有疑问?”下属道:“没有,他习以为常。”陈飞卿摆摆手:“我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那下属点点头,退了出去。陈飞卿觉得此事必定是存疑的,那夜里看起来傅南生似乎是无辜的,他只当这气味是寻常的活血药,然而苟珥当着他的面将同样气味的东西加入墨汁里,他就不会有任何怀疑吗?陈飞卿转念一想,又想得通了。即便傅南生存疑,但说不定是很久以前就问过了,若现在突然才来问,那才显得刻意,倒像是刻意要摆脱嫌疑给自己听了。这样一想,陈飞卿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无论如何,他想知道真相,但他却想不出该怎么去得出这个真相。难道直接去问傅南生吗?陈飞卿摇了摇头。或许宁王和鲁鼎都说得没错,他花了太多的心思在傅南生的事情上面,但这件事如今已经不归他管,那这些心思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就在各人的表面上都沉寂下去时,公主做了一件事,她跑到太后面前去求着解除婚约。太后当然不肯,并且坚决不肯。公主没料到她竟然会这样坚持,一时情急,拿绝食要挟。太后正为皇上的事cao心,被公主这样一闹也来了气,当着满宫的宫娥太监道:“让她绝!谁敢给她送吃的,哀家就让谁跟她一起绝!”公主一下子慌了,却也被逼上了梁山下不来,只要硬着头皮绝食。但她自幼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只绝一天就晕了。皇上刚刚好一点,刚刚能起身走动,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就当场跟着晕了。他稳了稳,请来太后,为公主求情。太后却仍然很坚持,屏退闲杂人等,苦口婆心地劝他:“婷儿一向很乖,如今竟然敢这样做,怕不是有人在怂恿她。哀家也打听过了,她似乎对那个江陵子很有好感。皇上,这个人,哀家觉得是不能留了。”皇上笑道:“婷儿也跟朕谈过此事,她并非是为了傅南生,朕也很明确的告诉过她,朕是不会答应她和傅南生的事的。她这样一闹,恐怕也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朕。她对飞卿和朕有所误会,朕解释她也不肯听。”太后反倒笑了笑:“皇上与飞卿走得近是件好事,安国候毕竟是重兵在握,他与宁王缺一不可,缺了谁,朝中都不会平也不会稳。不过皇上和飞卿走得也确实是太近了些,婷儿单纯,外头人说些什么,她都容易信,那些话让人说多了也不好。”皇上道:“那些话朕听了都好笑,母后别信就行了。”太后的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半晌才道:“不说飞卿了,说说那个江陵子吧。”皇上道:“尸油一事朕想过,若说是江陵子做的,那未免也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了。”太后道:“也可能是故意让人这样觉得的。”皇上点点头:“母后说得有理,朕往后不会再和他多来往了。”太后问:“就这样?”皇上道:“他是漠国的官,朕现在也只能这样做。”太后捻了颗果子,道:“皇上前段日子和他来往得很亲热,又是为何?”皇上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常色,笑道:“以往听皇叔和飞卿甚至婷儿总提起他,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又见他长得实在是漂亮,说话也有趣,打发时间罢了。”太后回了宫中,越想越觉得额头疼。陪了她许多年的嬷嬷见她这样,便屏退了左右,替她按着额头,等她开口。果然过了不多久,太后便叹了一声气,问:“上次让你们去查的事,查得如何了?”嬷嬷低声道:“小侯爷确实是在暗访各地的花街,想要找一个年约四十的烟花女子。”太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