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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沉着不在意?江白走过去,宽慰他道:“属于人类的财富,一人是很难守得住的,你也不必过于难过。”柳长卿淡淡扫他一眼,云卷花落毫不入心般说道:“难过什么?它又不是我的。”他手一指,“你看,氧化的竹屑。”江白随着他的手指顺过去目光,忘了这颗小小难以发现的炭黑正正表示竹简的湮灭,他喜出望外:“如果他们不曾中途把竹简丢下,跟着这些木屑,定然可以找到他们。问题就在于,在博物馆内也算难寻,若是除了博物馆,恐怕线索又得断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要好。”江白环顾一眼四周,见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摇头叹口气,对不远处也在查勘的沈熙然说道:“让他们拿个放大镜找找木炭踪迹,或许会为我们走出一条路来。”沈熙然似乎也注意到人员来往间可能早已将细小的木炭踩烂移走,不禁失落,但仍给诸位成员下达指令。片刻后,地上趴了好些人,像一块块流动的青石砖,努力铺砌一条宽阔博古通今的星光大道。在这条星光大道上,原本站着的柳长卿愣愣望着那连红外线也被特意避免的监控,恍然大悟他们遗漏的要点。他居高临下地寻着这里最为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一角找到正半蹲的江白。他还没说话,半蹲着的江白忽然一把站起,如一棵兀现山崖的挺立的松,威严坚韧。他随意朝一个方向说道:“沈所长,带我去看看监控影像。”沈所长从柳长卿身旁不远处站起,虽不解但仍点点头,错开一块块“青石砖”,引江白朝监控室走去。江白目光一偏,正巧对上柳长卿莫名含笑的眼眸,斜拉唇角,扑一抹自信过去,道:“一起吧?”博物馆(二)柳长卿不作回应,脚上却已然小心挪动。他这种分明欣悦却依旧故作无谓的态度,令江白心下偷偷发笑。或许人之所以放不下伪装,有时只是由于不愿显露人前的幼稚,或者说,只是一种下意识的成熟的自我保护。江白看他身份奇怪,定然也是有故事之人。踏着浓烈生命故事走向如今与未来的人,不是过于看得透彻便是过于没有安全感。江白不愿意私下替他选了,却愿意在他身后悄悄替他隐瞒一种不愿承认的脆弱。博物馆的监控室依然躲不开古典气息的侵染,连键盘都是紫竹做的,更遑论墙上画的婉转龙凤图案。大块的屏幕被分成整整齐齐的一格格,每格都散出各自微弱的光。光中环着的,是由寂静到警铃喧闹期间的画面。江白用下巴一挑,指向下方角落里黑漆漆没有图像的格子,问:“这一个监控是原本没有还是坏了?”赵槖回道:“昨日坏了,师傅原本打算今日闭馆后修,没想到先发生了窃案。”“有点巧。”江白右手抚着自己长出了短短须根的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看。”柳长卿手朝左上一格小屏幕指去,“他们对文物一无所知,盗窃行为更多的是为了某种不在文物的目的,所以一般也不去计较文物究竟有没有在自己手上,达到目的后自己逃脱反而是最重要的。因而,肩上干瘪的布袋里,应该是没有东西的。”沈熙然虽听他如此说,却不太相信,疑道:“这布袋颇大,文物装进去了显得瘪瘪的也有可能,怎么可以断定他们没拿走呢?”江白一笑,看向柳长卿时是赞许,看向沈熙然时却凝成了放肆的嘲笑。“你们在博物馆里搜过了?”沈熙然回道:“都搜了,并没有。”江白噙着豁然笑意,与柳长卿相对一眼,道:“再重新搜搜坏掉监控的监控范围,我相信,”他将门口的监控往回倒放二十秒,只见画面上的布袋轻轻在风中抖了抖。“文物还在博物馆里。”赵槖与沈熙然立即行动,监控室瞬间空了。“可惜了祭文竹简,这般久了,估计早已脱水氧化了。”他看柳长卿甚失落,却要细细掩藏,难免跟着涩了涩。他轻轻拍了他肩膀几下,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文物我不懂,我只知道人要活在当下。你看我胡子都长出来了,这就是生命的证据,文物的价值不在于延续文化生命么?人在,文化就在。”柳长卿巧妙滑下搭在他肩上的手,一脸疏离:“你的想法果然直接粗暴。”“做事还是直接粗暴点比较好,不至于总囿于与目的无关的边边角角,否则就叫浪费生命。”柳长卿不置可否,偷偷分出心去看一眼四周,发现只剩他二人在此处,率先提步走了出去。他寻到一棵枯木下的长椅,坐下便将手撑在椅背上撑着头自顾偷闲补眠。他偶然一抬头,见顶上原来是一大片玻璃,能望得到熹微阳光映照下的几朵祥云悠游。他惊诧,原来已经天亮了。就这般折腾了一晚上,他这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了。正昏昏沉沉间,江白顶着个类似鸟窝的东西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见柳长卿苍白了几分的脸色,正想表达他的担忧,却还没开口便接触到柳长卿淡漠而防备的目光,于是只能转而说道:“在走廊的三盆幸福树后找到了丢失的所有文物,只是竹简碳化了,其余皆有不同程度受损。”江白站在他面前,俯视着那双仰起的倔强冷漠的眼。对上柳长卿这般陌生的眼,他忽而觉得有些许不太舒适,心底随着逸出了一丝丝凉气,毫无来由地。他就这般对上他的眼,猝不及防。他正要走过去与他一同坐下,却见柳长卿缓缓朝他伸到半空的手乍然一落,他便整个人歪在椅上。江白一步跨过去扶着他,探了一番情况,知他又因低血糖晕过去了,便利落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袋与那日在他家见过的同样牌子的葡萄糖,撕开便喂了给他。随手招来一个人,拿来一瓶水,也顺道细细喂了给他。嘴角似乎不太听他的,溜溜滑下一道溪水来,好像时光温柔的脚步正踏在他脸上,连脸也柔美了些许。阳光悄悄从玻璃里透进来,便有一些旖旎打在了身后的枯枝上。他伸手用指背轻拭去那汪汪水流,手顺势在他颌处停了许久。在这柔曼而疲累的时间里,他快速回想了这八/九个小时经历的事情,他脸上神情渐渐慰然坦然。看来昨夜他的决定是对的,将柳长卿以外援身份扣在身边,他在查案便没时间犯案,铁证般的不在场证明,他开始相信,柳长卿是清白的。想到此处,他又开始担忧。若他是清白的,那黑猫袭击便是有人针对他的指向性行动,而柳长卿的生命安全事实上已然受到了威胁,或许还未能解除。可他转念又一想,即便柳长卿有这几起案件的不在场证明,不能证明先前他没犯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