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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朝中还有宰相,必要出面阻拦,可朝里已经没有宰相了。正元帝忍着腿疼,身披甲衣手按利剑上了城楼,对着三军慷慨陈词,底下兵丁军士举剑戟相应和,一时之间金戈之声振聋发聩,三军志满出城,而正元帝反身回宫时,连下阶都难,骑在马上难忍痛楚之色,回宫便疼得坐不起来,倒卧在床上,欲拿银刀割下腿上这块伤处来。王忠伸手挡住:“陛下不可!”正元帝已经疼得浑身虚汗,被王忠挡住,竟然无力夺回,倒在床上:“把清虚叫来!”王忠涕流满面:“陛下还请太医看一看罢,清虚道长丹药虽好,也不及古人刮骨治毒。”一面哭一面叩请夺刀死罪。正元帝摆一摆手:“太医院里那些,统统都是废物。”虽这样说,到底宣了太医:“看看可有人会银刀刮毒。”王忠掩面出去,宣了太医署医正来,替正元帝诊治之后,依旧无人敢当真替他把这块腐rou刮去,此时吴太医出列:“为臣行医时确有见过刮去坏rou再生新肌之事,可不敢在陛下身上试刀。”正元帝疼得唇无血色,闻言就要发怒,秦昱却在此时立了出来,跪在榻前,哭得满面是泪,哽咽道:“儿臣愿替父皇试刀!请太医刮去儿臣腿上rou,若是医治有效,再替父皇用刀。”正元帝眯起眼来看他,面上笑意现露:“好,好儿子。”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又要发盒饭了……难道我已经是盒饭狂魔了吗完成了石头对我的期待了吗中秋赛诗请留到第一章方便我登记和发红包评论太多了我翻不过来!!!!闹鬼这个我真的没法好了带红绳子有用吗?☆、第300章刮骨(捉)齐王愿亲身为正元帝试刀,父亲身上受的痛楚,他愿意十倍代偿。正元帝只赞秦昱是个好儿子,却不信他会当真为自己试刀,可这件事却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在宫内宫外传为美谈。秦昱伏在榻边痛哭之时,心里并不当真要割下一块rou来,自修了,又颁布天下之后,秦昱孝子的名声传之甚广,古之孝子卧冰求鲤埋儿奉母,总有一样可以流传的事迹,到他身上只有虚美之词,他如此恸哭,不过是想记在起居注中,当作事迹流传出去。可他再没想到,正元帝只夸了这一句,便一言不发,既没说不让他割,也没说让他割,待他回去把这事告诉了曾文涉。曾文涉还在家中赋闲,可秦昱与他的相交却没断过,他虽未起复,却与朝臣多有走动,这些年他的官运确是比不上胡成玉,可也当了这许多年的官,积攒下的人脉,和当年收拢的势力,依旧还能为秦昱一用。曾文涉被勒令闭门思过的前半年,确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出门半步,等时候长了,见正元帝并没有回心转意的心思,便作出寄情山水的模样来。曾文涉日日领着个仆从出门,仆从手中拎着一根钓鱼杆,往曲江池前一坐就是半日,跟着又往城外山中去,朱雀街这几家为官的,到下值回来的时候,曾文涉也拎着他的鱼篓回来了,偶尔还送些肥白鱼儿给左邻右舍。秦昱要见他,便往山中去,也不再登门惹人的眼,曾文涉支着鱼杆,盯着湖面,山中积水潭里养得肥鱼,一下鱼饵便上钩了,钓得两条装进鱼篓,这才对秦昱道:“殿下可舍得这一块rou么?”秦昱一时语塞,这一块rou得看换来什么,若是换得来皇位,自然舍得,若是依旧还似之前那样,这块rou还真有些割不下手。曾文涉打量秦昱一眼,笑了一声:“殿下俊秀文雅……”顿得一顿又道:“过于富贵,若能行此常人不能行之事,陛下必会对殿下另眼相待。”秦昱本就生得女相,唇红齿白颇有些风流妩媚相,这样的长相在花丛中吃香,可在朝臣眼中便不牢靠,秦显自不必说,生来相貌威武,秦昭在军营多年,也磨出了沉稳锐气。只有秦昱,这些年来也没办下些什么实事,朝臣自然不信他。若是他及早建立了威望,正元帝立太孙时的阻力就会更多,袁礼贤当年坚定立嫡,一是因为正统,二也是秦昱并无功迹也无圣心的缘故。秦昱回去便把自己关在房中,手握银刀扎进rou里,齐王府中人赶紧抬了他送到宫中去,杨宝盈连衣裳都不及换,急匆匆跟在后头。秦昱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他哪里能忍这样的疼,刀子一扎进小腿,他便白眼一翻,腿上血流不止,这块rou要割未割。杨宝盈进宫之前拿帕子捂住口鼻,辛辣味儿一冲,眼泪便流了出来,眼看太监将要把秦昱抬到紫宸殿了,拿发间小簪扎了秦昱虎口,把他疼醒过来。他眼看腿上那块rou还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锣声都已经响了,戏必得唱下去,疼得满面煞白,汗出如浆,进门之后倒让正元帝大吃一惊。“我知道父皇舍不得儿子,可儿子也舍不得父皇,太医既有良方只管在儿子身上试过,再为父皇诊治。”秦昭半躺在竹架上,勉力说得这一句话,只觉得自己又要疼晕过去,紧紧掐住了杨宝盈的手。杨宝盈手掌都被掐得变了形,此时流泪倒都是真泪,她哭陈道:“殿下在家长吁短叹,心心念念便是陛下的病情,我苦劝他不成,到底给自己扎了刀。”正元帝见此情形颇有些动容,他只当秦昱不过嘴上说说,他从小到大,连皮都没碰破过一块,如今竟能下得去狠手给自己一刀:“宣太医,就让昱儿在宫中住下养身罢。”秦昱与杨宝盈再一次住进了延英殿中,他饮了麻沸散,几个太医看诊出方子,由吴太医主刀,把他腿上那块要掉不掉的rou给切了下来。秦昱不通医理,下刀之前自也问过大夫,虽避开筋脉,可这一刀也依旧扎得深,剜下这么一块rou来,待他麻沸散的药劲过了之后,疼得浑身虚汗。口里嚼着人参片,人恹恹躺在床上,见杨宝盈日日在床前侍候着,又把怒气都撒在她的身上:“你这蠢货,咱们进宫来是为着什么,还不往各宫走动走动。”杨宝盈正等他这话,张嘴便把宋良娣叫进宫来,宋良娣生下的孩子最多,虽头一没养住,后来生的几个女儿倒都养住了,她侍候秦昱最久,自然该她来挡这道雷。杨宝盈先往甘露殿去,卫敬容却只是诚心理佛,不再问宫中事,杨宝盈来了,她也确是见了,两人言谈,只要涉及宫中事,卫敬容便只是饮茶,一个字也不透露。跟着她又去了拾翠殿,正元帝一病,在他跟前侍疾的就只有徐淑妃乔昭仪,徐淑妃忙着选秀事,乔昭仪便把活计都揽到自己身上,替正元帝端茶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