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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梦幻。徐臻看了陆黎一眼,然后走了上去,打开琴盖,修长的十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上,紧接着流畅又悦耳的琴音就流泻了出来。陆黎不懂音乐,但还是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赏心悦目,入耳的琴声格外好听。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听到这琴声的时候,陆黎的脑中闪过了几段模糊的回忆,那是曾在梦中出现过的记忆。当时在阳光下弹奏钢琴的男人,与现在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合。熟悉的可怕。骤然侵袭的阵痛打断了他脑中的画面,陆黎头痛欲裂,他紧紧咬住了下唇,却无法抑制溢出的痛苦呻吟,他尝到了铁锈的血腥味。陆黎猛的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下,玻璃杯和餐盘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红酒像鲜艳的血洒了满地,蜿蜒出难看的痕迹。琴声却没有因为他而停止。陆黎失控的向徐臻的方向大喊:“停下!”原本悦耳的琴声此时化成了魔音刺穿他的耳膜,陆黎捂住双耳,浑身颤抖的跪到了地上。听到混乱声响的餐厅员工们赶了过来,看到了一片狼藉和精神有些失常的男人。剧痛让他神智都有点不清晰,陆黎几乎是嘶吼的说:“停下!徐臻我去你妈的!”陆黎勉强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徐臻正向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和往日的温柔不同,此时他脸上不带什么情感,手下只是一味的弹奏着让陆黎疼痛的乐曲。徐臻毫不怜惜的用回忆折磨着男人,陆黎痛不欲生,被疼痛击打的溃不成军。员工手足无措的上前,想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陆黎却猛的挥开了他,踉跄的走到钢琴台前,撩开了珠帘,盯着徐臻那张让他痛恨的脸。折磨着他脆弱神经的乐曲还在演奏着。陆黎一把将钢琴盖合上,让那烦人的杂音彻底消失。在他眼前的徐臻平静的看着陆黎,好像在看他的丑态。深深的无力感向他侵袭过来,让陆黎难受的想哭。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每次看他掉眼泪就心疼的不得了的徐臻,此时却只是冷眼看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陆黎失控的骂道:“你他妈的混蛋啊你——”他愤怒的挥出了一掌,却没打中任何东西。徐臻的身影在变得透明,慢慢消失。看男人突然对着虚无的空气嚎啕大哭,员工们都惧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只有一个比较胆大的员工小心翼翼的问:“苏先生,您怎么了?”陆黎通红着眼珠,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西餐厅,连外套都忘记拿。第70章你有病要吃药(七)陆黎一路飙车,闯了好几个红灯飞驰回到了家,就像没有了平时的洁癖,他胡乱的把鞋拖到了玄关,然后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里。室内里很黑暗,陆黎没有开灯,他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缩起来的身体,在一室寂静中默默发抖。妈的,他一点都不想这样,但是生理和心理都忍不住濒临绝望。控制不住的透明泪珠不停向下掉,陆黎强忍住呜咽,身体抖的更厉害。他忽然就站了起来,随手抄起什么就一顿狂砸,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叫喊:“徐臻,徐臻你他妈给我出来,你出来啊——”直到把整洁到纤尘不染的卧室砸的像狂风席卷而过,陆黎才坐下狠狠喘了口气,他在一片狼藉中用胳膊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惧怕似的缩在墙角。玻璃尖锐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陆黎也没感觉到疼痛。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情的孤独侵袭过来,让陆黎都忍不住有了求死的欲望。他看向外面同样的一片黑暗,接着姿势不雅的双膝着地,向窗户的方向爬了过去。他的手掌又被地上的碎片划破,沾染上了黏腻的鲜血。陆黎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腔冲动都涌上了头顶,催促着他赶紧去实施。他打开了透明的落地窗,赤脚踏进了阳台。不是很强烈的夜风没能将他晕沉的头脑惊醒,也没能让他的冲动化为虚无。陆黎已经爬上了围杆。他把双脚搭在围杆下,向下看了看令人眩晕的高度,二十三层,足够让他掉下去毫无生息的死去。有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催促着,诱惑着,说只要跳下去,就是解脱一切的良药。陆黎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片黑暗,他还仅存着一丝希望,对着空气喊着徐臻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喊他。可每次都会及时出现的鬼,此时却像抛弃了他一样,任凭陆黎怎么呼唤都不出现。控制不住的眼泪又倾閘而出,陆黎剧烈的摇着头,那低落的声音里带着悲泣:“你出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他紧紧抓住围栏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手背上青筋凸起,求生和轻生的愿望在脑中疯狂的交替。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响起:“警报!警报!宿主精神异常!”陆黎没理他,甚至连一丝的皱眉都没有。系统快要急疯了,大声道:“傻儿子,快醒过来!”陆黎一直向下看着,看着下面一片浓稠的黑暗,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算了吧,管他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复活和重生——一切都无所谓了。陆黎松开了紧紧抓住围杆的手,然后轻轻的,跳了下去。去寻找永恒的解脱。重物落地,骨骼分离的剧痛,溢出身下的鲜血,还有……身旁尖叫的旁观者。陆黎没有立刻死去,他还存留着些许的意识。他感叹着,原来死的过程也好痛苦啊。……好痛苦。……好不甘心。陆黎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能感觉到全身碎裂般的疼痛,胸腔被刺穿的窒息,还能回忆起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终于解脱的快感。他的额上布满了冷汗,疯狂的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困兽般模糊的嘶吼。徐臻把他抱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不怕,乖,你做噩梦了。”陆黎身体抖个不停,他紧紧的抱住了徐臻,在确认对方是实体后才蓦地松了口气。他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徐臻的声音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