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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扔回陈凡手上,色厉内荏道:“别以为你叫人来我就怕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得讲个理你懂不懂!”陈凡根本没理会她,乐殊苍白的脸蛋上一个刺眼的巴掌印,“老八婆……”陈凡咬牙切齿。小孩儿胸口的鞭伤又绽裂开,鲜血渗透衣衫,阿姨不服气地叫嚣:“你骂谁呢!”“我送你回医院,别乱跑了。”陈凡一副命令的语气。乐殊疼得脸色煞白,他全身的重量紧靠陈凡有力的臂膀支撑,他低下头没吭声。半晌才呢喃:“对不起,我没撞他。”“我知道。”陈凡将外套披回他身上:“我知道。”他重复着。很快一辆面包车在陈凡身边急刹车,车上下来一伙人。为首的虎背熊腰,身材壮阔,就穿了一件发黄的白背心,下面一条短裤,隐隐约约还能看出里面包裹着的粗大的轮廓。陈凡抬眼看他,嘴角噙笑:“熊子,太慢了。”“哟,陈少,一听说您有事儿我可是一路闯红灯来的。你也知道我们这破车速度不行。”熊子笑着应他。“够了,”陈凡打断他,朝面如死灰的阿姨一抬下巴,“就是她,讹我兄弟。像个办法教训一顿别死人,完事打电话给周叔说我让给你们换辆宝马。”“欸!得嘞!”熊子一挥胳膊,他身后的弟兄个个不算小块头,拧动拳头逼近瑟瑟发抖的阿姨。“这陈二少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哟,大婶,敢讹我弟兄,胆儿肥啊!”熊子一揪住女人的头发,先前还耀武扬威像只螃蟹的人这会儿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连连叩首装乌龟:“我错了真不敢了!”“大少爷诶,我家里还有几个儿子两八旬老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女人边说边流泪,表情更新得比天气还快。陈凡冷冷地看着,乐殊在他旁边小声说:“别……”陈凡没听见,熊子一拳头将女人打飞,女人哀嚎一声滚在地上。陈凡扭头看还留着的路人,神色冰冷:“这八婆是不是故意讹诈别人。”路人三三两两鸡啄米似的点起头:“就是她!这女人可不要脸了,狠狠打!前几天她还讹过陈大妈的女儿!”他们的冷漠让陈凡不寒而栗,他只能靠抱紧怀里的人来舒缓这份愈演愈烈的愤懑。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篇文比较适合深夜看......第8章第8章“放开。”乐殊突然放声道,陈凡怔愣:“怎么了?”乐殊紧紧盯着鼻青脸肿的阿姨,她在熊子等人中间哭嚎哀求。她的头发散乱,中间夹着几根刺眼的白,她朝周围旁观的人的伸出手,无人动衷。女人趴在地上,像只扭曲的肥腻的爬虫。乐殊一把推开陈凡,他从她眼里看见了自己。在终日的呼唤和奢求里,无人为他动容,也没人能为他解释他的困惑。“不要。”十寸天光下,烈火咆哮,乐殊捂住脑袋:“停下来……”大火卷起灰烬将天空包裹,乐殊躲开陈凡从壮汉间扒出一个缝隙。他不能停下来,乐殊这么想着。然后扑到阿姨身上,未来得及刹车或者说故意不听下的拳脚悉数加诸于他身上。陈凡急红眼,冲到熊子面前照脸给了他一拳头,大块头整摔倒在地,“停手!”陈凡怒吼。熊子捂着脸轻嘶,语犹气愤:“停!”他带来的兄弟们这才纷纷推开,陈凡抱起乐殊:“你他妈就是傻逼!”乐殊不算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全身犹如散架,疼痛呼啸着卷袭大脑神经。他再无多余的力气站直身体,“对……不起……”他趴在陈凡怀里脱力道。阿姨哆嗦着走到乐殊面前:“谢谢。”然后头也不回赶紧走了。熊子不甘心白白被打:“我说陈少,你那兄弟自个儿冲上来的,你打我什么意思!”陈凡一声冷笑:“还想换车吗?”熊子不说话了,他捂住脸:“今儿这笔账,我可记下了。”陈凡一手穿过乐殊腋下,另一手捞过他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熊子:“记住我还是你们的钱袋子,并且你们十个人一起上也不够我看。”熊子一拳砸中旁边的电线杆,刺痛叫他大叫一声,抱着手背使劲吹,然后带着小弟忿忿不平地钻进面包车走了。在阔别三小时后,两人再次回到了医院,乐殊的主治医生低头瞧他一眼,面无表情:“如果你很想死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安乐死。”乐殊缩缩脖子,被陈凡放在病床上,他揪住陈凡的袖子,对方脸色也不太好。乐殊真诚地问:“医生好像很生气,他会打我吗?”大少爷彻底没脾气了,他想拂掉小孩儿的手,奈何他抓得紧,陈凡无奈地扯扯嘴角:“他不打你,他打针。”“哦……”乐殊反应过来也松开手,周叔站在门外,陈凡捏捏他的手心然后转身同周叔走出门外。走廊的灯亮得刺眼,陈凡朝乐殊的医生点头,男人扶扶镜框进去再从里面带上门。周叔的神情里载满难以忽视的凝重,他朝陈凡说:“我接到了两通电话。”“谁的?”陈凡找了张椅子坐下,仰头看周叔,周叔与他对视,四周幽静得叫人窒息。“一通来自熊子,他要一辆新车。”陈凡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询问,于是他肯定道:“从我零花钱里扣,把钱打给他。”“还有一通来自大少爷,”周叔放慢速度缓声说,“他说钱不够用找他要。”“嗤,”陈凡歪着脑袋,眯起眼睛微笑,“你说他有几个意思?”周叔默然不语。“哦,我想想,”陈凡面色不变,甚至现出几分轻松,他学着乐殊的样子总结,“第一,他赞同我跟熊子这些人鬼混,而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陈纪真是个好哥哥,好心替我隐瞒父亲。”“第二,”陈凡站起身背对周叔,而少年面前是延伸至黑暗的长长走廊,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找他要,他在掌钱。陈纪这是在威胁我,他才是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周叔闭上眼,不忍道:“二少爷,隔墙有耳。”“他恨不得我被熊子那群人同化,迟早戳个窟窿出来,他在等我犯错,然后好告诉他亲爱的父亲。”陈凡终于回转身,面对周叔的依旧是一张轻松的脸。“我就是个野种。”陈凡微笑着说,周叔长长叹气:“但您一直在坐以待毙。”“活着……很无聊。”陈凡不再说话,周叔久久地立着,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压在两人心头。“我想做一只悠闲的螃蟹。”陈凡又说,周叔笑起来:“但我们是人。”陈凡还想辩驳,这时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陈凡向他走去,医生摊开手,平静地说:“再乱来就可以等死了。”陈凡又问:“他得休息多久?”医生:“最好半个月,亏得他年轻。”陈凡点头:“我知道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