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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了。爹,你可千万别死啊。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人不男人了,四郎急忙站起身,语气里都带了些哽咽:“不爱吃松黄饼就不吃好了。千万别勉强。老人不思饮食,该喝些鲫鱼汤。师父等着,我这就给你做。”说着,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注意到四郎临出门时,似乎用手抹了抹眼泪。黑肚皮的陆爹呆住了:瞧着儿子平时又傻又皮实,怎的这般禁不住逗……完蛋,逗哭了肿么破!四郎在外面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出了雅间,他的表情已经调整过来。只是略显严肃的板着脸吩咐站在大堂侍候的伙计,让他在后院的水缸里抓一条鲫鱼上来料理。四郎的表情沉下来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一条洗刷干净的鲫鱼很快就送了上来。四郎接过鲫鱼,称了半斤出来切成细丝,然后投入豉汁中煮熟,最后下胡椒、莳萝并姜、橘皮等末及五味调料。想起陆爹也是世家子弟,估计喜好风雅,四郎又让伙计去摘青韭,用来与黄芽同拌了一个爽口小菜;又把狐狸表哥从梅花上收集来的白雪煮了一罐茶。做好这些事情,因着冬日天时短,有味斋里各处已经点上了灯烛。四郎端着汤碗茶壶刚到大堂,迎面看到大门外几个街坊匆匆跑过去。几百岁的人还在老爹面前哭鼻子,四郎自觉很不好意思,就将食盒交给一个伙计端给陆爹,他自己偷溜出去看热闹。走出有味斋,街南街北一望,只见左邻右舍都聚集在马家门口,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抓住在人群里东窜西窜的一个闲汉,四郎问他:“大哥,这马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往他家里去?”那闲汉道:“胡小哥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听说马家的鸭子生了一个蛋,夜晚会发光!这可是天地异物啊。吓,狗日的马随又要发达了。听说马上就要献上去,看一眼可少一眼。”说着就挣脱开四郎的手,快步跑过去围观这天地异物。“夜光卵?”陆天机等半天没等回儿子,心虚之下亲自走出来找寻。刚好听闻此言,表情间微微有些古怪。转头见四郎一直往人堆里瞧,便问他:“想要去那边看看?”想起白天出现在马家屋顶上的那个女人,四langxin里简直是抓心挠肝的好奇。小狐狸忘性大,这时候有了热闹瞧,便忘掉那一点小小的尴尬了,点头道:“想看。师父也一起去。”说着,过来扯了陆天机的袖子往马家行去。第184章夜光卵3马家大门敞开,屋子里挤满了人。四郎与陆天机挤不进屋子,只能站在临街的窗户外面观看。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内并没有点灯。但是,屋子里的光芒却把整个房间都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明亮。四郎凑到窗前看,只见屋子角落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鸭蛋,荧荧的光芒在鸭蛋四周围成一圈,好似舍利子发出的佛光一般。马婆子领着几个儿孙跪坐在桌子跟前,翘着屁股趴成一排,不知道在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歪经。良久之后,马婆子站起身,兴高采烈道:“这必定是菩萨看到我们一家人虔诚,所以特意降下来的吉兆啊。”又吩咐身边的小孙子:“快点快点,拿罩子把这宝物罩住,免得被人看坏了去。”门外有些街坊见不得她这张狂样,嘀咕一句:“鸭是大寒之物,其中却又生出至阳的光芒来。阴气中如何会积聚阳气?那必定是阴火了。恐怕这只鸭子是受了蛟龙的孕,所以才生下夜光卵。可家主人不过是普通小民,只怕以后龙子破壳而出,对主人并非吉事。”四郎:……你在说神马?蛟龙强jian了一只鸭子,然后生下小龙!想起家中也被呼为龙子殿下的某人,四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QAQ马婆子耳尖,听闻此言,上前两步朝说话人脚底下唾了一口浓痰,急慌慌地骂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现摆着的吉兆,怎么就不是?不过是眼红我家里受观世音菩萨眷顾,生发出这样的宝物罢了。那也是积德行善之家的福报,如你们这样的破落户,想都别想!”“我呸!”李婶娘一听,气乐了:“可真真笑掉我的大牙,你们也算行善之家?你小儿子偷卖些发了瘟的鸭子就不说了,你二儿子马随假托菩萨的名义逼娶余家闺女的事情,打量着我们都忘了不曾?”马婆子一听这还了得,跳起来骂道:“天打雷劈的长舌妇,我儿替大家担了多少事?要不是我儿,你们的赎罪钱还得再加一倍!贼婆娘别想着往我儿头上扣屎盆子!”有街坊开始拉偏架,说毕竟马随曾经假托菩萨行那样的事,到了阴间是要受惩罚的。马婆子冷笑道:“我全家定期吃观音斋,念观音的经,菩萨法力很大,能消灾去祸。再说了,我们一家如今又有祥瑞,献给大师们,便只等着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阎罗王又能怎样?”正嚷嚷间,就看到马随从后院奔过来,手里捧着一枚莹莹发光的鸭卵,欢喜地大叫道:“又生了一枚,娘,那鸭子又生了一枚!”走到门前,见老娘和弟弟居然已经将夜光卵的事情传扬出去了,马随到底有些见识,脸一下子就沉下来。马般兀自在一旁欢天喜地地说:“哥,这下好了,夜光卵并非只有一枚,我们可不用发愁该献给谁了。第一枚自然呈给哥哥的宗门。至于第二枚嘛……呵呵。”马般搓了搓手,讨好地说:“哥哥如今也是官职在身,小弟看着实在羡慕,只盼着哥哥提携小弟,给我也活动一个官职才好呢。”“蠢货,听了些空xue来风的小道消息就开始胡说。官职是能活动来的吗?看着就不是能成大事的东西!”马随狠狠训斥弟弟一顿。又把在他家里看热闹的人全都撵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摔上了门。“单你是个东西。”马随被他哥推了一把,不情不愿地过来将窗户关得严实。切,好稀罕吗?街坊见没得热闹看,都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只有四郎和陆天机依旧隐在屋檐的阴影下。在门窗关上的那一霎那,透过缝隙,四郎看到马家人都痴痴呆呆的围着桌子,对着上面的夜光卵露出垂涎三尺的目光。屋里似乎有一股冷风在盘旋,唯一的蜡烛光不住的摇晃跳跃,渐渐暗淡发绿……天下的月光好像银霜,青石板的小路上投下一长一短两道人影。街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