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谢兄,你身材走形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不过是简单的话语,他起初不以为意,可却因为是他那个人,从耳廓烧到了心尖上,他想,他知道阿衣不是怪物,他……都知道,他信我,就够了。

他几乎艰难的回握了青年,青年却把他的手放在阿衣小小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包裹着两人的手。

他的手心似捧着雪中的火,望着睡得毫无知觉的阿衣,很想告诉他,握着你的手的这个人,就是爹爹的心上人。

他没有千里走单骑。

他的心上人,陪着他风雪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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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为了阿衣的病,寻医问药耽误了两三天,阿衣的病症实在是古怪,城里的郎中,看了都束手无策。

又是一天的一无所获。

日暮归晚,两个人在街上并排走着。谢珉行对于抱孩子实在没有天赋,所以大部分时间是由裴子浚抱着,谢珉行有些惭愧,倒是青年一脸的理所应当。

谢珉行道,“把阿衣给我吧。”他想起中午的时候,青年收到的家信,他虽然口中说无事,但是谢珉行岂能不知,他出来这么久了,想必是家中催他回去。

他记得他家里有位未婚妻,在等着他回去成婚。

他大概要回家了吧,谢珉行毫无波澜的想,总不能让阿衣太依赖他。

“你抱?”裴子浚觉得这话十分稀罕,很不可置信的意思,手上没有把阿衣给他的意思。

谢珉行也没有勉强,又走了一段,他忽然道,“其实阿衣的病都是因为我。”

裴子浚眼里掠过一丝惊讶,这么多日谢珉行都守口如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要说出口了。

“也和阿衣的另外一个父亲有关。”

裴子浚眼神一暗,一点也不想知道阿衣另外一个父亲的事情,还是耐心的听下去,“谢兄想说便说吧。”

“我误食了七心莲。”

“现在七心莲的蛊在阿衣体内。”

“我做了悖逆人常的事情,都是报应。”

他闭了眼,绝望道。

裴子浚心火骤起,没有来由的恼意如星星之火,席卷了他的整颗心,他想,为什么要让那么喜欢那个人?甚至为了他悖逆人伦?为什么不能稍微喜欢自己?他珍之重之的谢珉行难道不值得自己喜欢吗?

他的胸口像被什么碾过一般,又酸又疼。

已经分不清在为谢珉行委屈,还是为自己委屈。

“所以,阿浚。”青年哑然,他第一次听他唤他阿浚,却是说,“我便是困于心魔才到现在这个境况,可是你要好好的,说起来,什么时候能喝你一杯喜酒呢?”

他心底又酸又软,想起千里之外等他回去的小柳姑娘,他自嘲的想,那才是他的一生,只不过是与谢珉行毫无关系的一生。

“好啊。”

洛京城不安定,因此宵禁特别早,才不过酉时,已经全城戒严,这一日却有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进城来。

裴子浚觉得奇怪,这人马不是官兵,城门却为他们破例而开,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夜霭沉沉,他没有看清楚来人,也没有多想。

第二日,裴子浚得到一个消息,城北的百草堂有南疆巫医坐堂,巫医善蛊。

裴子浚觉得百草堂怎么这么耳熟。

他们快赶到百草堂时,他终于想起,百草堂是天子盟的产业。

52.第52章

108

裴子浚和谢珉行站在百草堂前,心里怀的是司马当活马医的心思。

因为他都知道,天子盟不靠谱。

天子盟之所以敢取这么霸气的名字,据说是象征着“天子呼来不上船”的傲气,可是全江湖都知道,这是鬼才信的屁话。

其实无非是因为,天子盟就是用钱堆出来的。

据说天子盟新入门的弟子,一入门就会发从头到脚,从衣服到兵刃一整套的装逼神器,连剑穗上镶着的小珠子,都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裴子浚少时随父亲游历,耿直清正如裴门主也时常教导儿子,见到天子盟的弟子,切不可意气用事,随意和人较量,否则会酿成大祸。

那时他十分不解,问,“他们的武功十分高强?”

裴门主看了一眼他年幼不知世事的小儿子,坦诚道,“不。他们的衣袍和兵刃,赔不起。”

就是这样靠着有钱闻名于江湖的门派,却比风雨骤变的江湖屹立了近百年,甚至日益成为大晁武林一隅的定海神针,它开山立派,也南北经商,他的弟子桃李天下,他的生意也遍布江湖,天子盟门生尚武,武却不是手里保命的雪刃。

武只是绣在他锦衣华服袖口的一朵金银花,熠熠生辉,可是即使拂去了这朵花,也不会丝毫影响。

因为在那些不可考的传言中,天子盟是商,也是官的爪牙,和大晁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裴子浚想纵然是天子盟又如何,只要真的有南疆巫医坐堂,能治阿衣的病,试一试也无妨。

可是他们一到门口,就被药堂的小二请到了偏厅,他们有些不解,却听小二笑眯眯道,“我们家主人有令,凡是给儿童看病者,都免费且要优先招呼,怠慢不得。”

两人面面相觑,惊诧,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一到偏厅,就看见偏厅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带着孩子来看病的父母百姓,而在喧嚣人群的背后,坐着一位南疆人士,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巫医了。

人还真不少。

他们以为要看上病要等些时候,那小二哥又说,“裴公子家的小公子有恙,自然无需等待,请随我来。”

裴子浚转头看了谢珉行一眼,握了握他的手心,示意他安心,便抱着阿衣随小二进入了里间的小黑屋内。

周遭黑漆漆的,空荡荡的,贴满了各种黄条符咒,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觉得贯穿于空屋子里的风都带了南疆潮湿暧昧的气息——和他五年前下南疆除五毒时并无二致。

就在他以为黑屋里没有人时,他猛然听见一阵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他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睛。

那蛊器摇晃了一阵,啪的一声压在案桌上,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对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