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反向标记abo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房间都是这个味道,厚重的窗帘挡住了一切光亮,房间变成了一个黑暗的,温暖的壳,他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被浓郁沉闷的香水味道包裹着,几乎觉得就这么死去也好。沾着满身厚重到糜烂的香味,可以掩盖掉他腐朽的气息。

然而一个多小时前,阮卿还躺在夏明之的怀里,被他高强度的,满是侵占性的信息素包裹着。

如今再闻到这香水,区别一下子明显起来。

然而阮卿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把那个方瓶的香水扔掉,而是收进了柜子里。

他打开了一扇窗,微凉的空气涌进来,给闭塞了一天的屋子带来了新鲜的空气。

然后赤着脚走到厨房,拿了一罐冰啤酒。

他以前是不会喝酒的,夏明之也不给他喝。

夏明之明明自己烟酒不离身,除了不吸毒几乎什么都敢来,却偏偏却不许他碰一星半点,只有偶尔作弄他,才会故意含着一口烟,渡到阮卿嘴里去。

结果一离开夏明之,他倒是无师自通了烟酒的好处。

阮卿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冷的酒液顺着喉咙流进去,冰得他胃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阮卿喝了几口,手机就响了,却不是电话,是夏明之的信息,问他到家没。

阮卿靠在冰箱上想了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夏明之收到了一张照片。

是穿着睡袍的阮卿,站在浴室的灯光底下,丝质的睡袍本来就柔顺,偏偏阮卿还不好好穿,腰带松松垮垮挂在窄瘦的腰上,圆润的肩和半边锁骨都露着,同时露出的还有白皙胸膛上,夏明之留下的吻痕。

夏明之看着这张照片,觉得自己的牙根微微有点痒,是那种极度的占有欲在一瞬间爆发,促使着他想去把阮卿从家里捉过来,让自己的牙齿贴上阮卿的后颈,狠狠地咬下去。

“晚安。”阮卿紧跟着又发了一条,温柔无害的样子,仿佛前面那张照片是假的,不是他发的。

“晚安。”夏明之也回了一条过去。

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阮卿反过来撩拨。

从前的阮卿就是只小兔子,放在手掌里都不知道逃跑的那种。

夏明之风月场上练出的一身本事,只需使出一二分,就足以让阮卿晕头转向,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喜欢得不知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阮卿这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变得这般撩人,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冷眼旁观他的爱慕者为他神魂颠倒。

夏明之这么想着,心口处又有一点钝痛。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个熟悉的联系人,电话打过去没几分钟就接通了,接电话的人却很暴躁。

“夏二少爷,您能不能放我个假,这都几点了您还打电话找我?除了约我喝酒我什么都不听。”

夏明之没理他。

“兰医生,跟你预约一下几天后的咨询,双倍咨询费。”

电话那头熄了火,有点迟疑地问,“你不是好多了吗?还咨询什么?虽然我这人爱财但我还真不图您高昂的咨询费……”

“阮卿回来了。”

兰医生顿时彻底哑火,不知道是该说恭喜还是说夏老狗你给我稳住。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问夏明之,“你见过阮卿了,怎么样?变化大吗?”

夏明之又摸了根烟点上,烟雾里面他似乎又看见十七岁和他告白的阮卿,睁着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嘴唇微肿,衣服还有些凌乱,胆怯又勇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要你负责的,你试一试和我恋爱好不好?

真傻,也真可爱。

“他变化很大,”夏明之说道,“可是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跪下来和他求婚。”

今天他在阮卿的公司楼下等着阮卿,漫天的雨幕,阮卿撑着伞走过来,又瘦又高,穿着黑色的风衣,露出袖口一截苍白瘦弱的手腕。

然后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

就是那一刻,夏明之听见了自己飘荡已久的灵魂落地的声音。

他一直在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兰医生被这个回答震得想骂人,却听见夏明之这个不着调的在那边问,“你说我现在求婚有多大几率成功?”

“你有个屁成功率,”兰医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四年了你给我争气点,有点长进!咨询费打过来,礼拜四下午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

夏明之觉得有点可惜,他是真的有那么点想和兰医生探讨一下求婚的可能性方案的。

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阮卿心里还有没有他,但是早做准备又不是什么坏事。

第四章于忻

第二天夏明之不请自来,去阮卿的公司等他吃午饭。

他今天穿了一件短款外套和牛仔裤,往阮卿公司外的沙发上一坐,腿长得无处安放,不知道是在和谁生气,总显得有点轻狂。好在天生一张好皮相,即使皱着眉头骂人,还是有不少人偷摸着多看他两眼,揣测他是在等谁。

阮卿不知道夏明之来了,早上夏明之也没给他发短信说还车的事情,阮卿出门的时候,在自己的爱车和夏明之的座驾里迟疑了两秒,心安理得地开着夏明之的车来上班了,遇见同事的时候,同事还笑着问他换车了。

阮卿嘴上占了夏明之的便宜,“今天有事,开的家里人的。”

所以当阮卿发现夏明之在公司外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倒回来几步,没错,就是夏明之。

夏明之不知道在和谁发脾气,站到窗边去通话,眉头紧皱。

“我早三个月就做了安排,现在跟我说变就变,到底是考验我耐心,还是你们的人脑子里在养鱼?”夏明之冷笑了一声,那边似乎和他解释,他极其轻蔑地掀了下眼皮。

阮卿脚步很轻,站在那儿听了会儿夏明之也没发现。

阮卿抱着手听了会儿夏明之冷冰冰地骂人,突然觉得夏明之脾气有长进。

以前夏明之比现在脾气还臭,夏家的二公子,出了名的桀骜难搞,是家里重点监护对象,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位爷又出去飙车惹事。阮卿跟在夏明之身边一年半,是亲眼见过夏明之把人骂哭的,有一回和徐家的长子有了矛盾,徐家那个不经揍,差点住院,夏明之被自己爷爷抽了个半死,真的闹到被送进医院,结果出来还是死不悔改。

那时候也就阮卿说话,他肯听上一点,本来约了人出门,阮卿一个电话说肚子疼,夏明之就赶回来了喂药熬粥,被一群狐朋狗友笑话是家养好男人。

夏明之一边照顾阮卿一边开着免提骂人,说活该他们孤独终老最后年老中风都无人管。

他嘴里一句不饶,手上还要记得给阮卿喂粥,三心二意,忙得要命。

阮卿本来肚子就疼,笑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