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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一点的流逝。水玻屏上,韦逸一行人离万魔窟越来越近,而时柏也终于在此时突然停下来。时柏怔在原地,抬首看向其中一块水玻屏,泽九正看着茫茫无际的森林,不耐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茫然,他有些百无聊赖地用黑棍将碍事的灌木弄断,时柏知道他找人找得有些心慌。另一块屏幕上,韦逸一行二十人用不了太久便要与万魔窟遇上。而时柏此时终于明白布局者的意图。时柏找到了那条引线,将万魔窟引到别的方位的引线,只是能动的路只有一条——韦逸一行人前面万魔窟的位置只能移到……泽九前面。对方早就算计好一切,将别的通路都堵死,只留了这一个选项给时柏。时柏看着水玻屏上眉头微微蹙起的泽九,时柏知道他不高兴了,不高兴为什么师兄们还没找到他,看着时不时把腰间的虫子拿出来为自己解闷的泽九,他心口突然痛了一下。那日在丘山秘境他曾经对泽九说——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凡事无愧于心。今日之前,时柏都能说一句自己无愧于任何人,对他曾经误会过的时松,对他曾经无意之下抛下的泽九,他不是神,那些都是无意之举,不是他的错。只是……今日之后——他是否能说一声无愧?无愧于师兄还是无愧于泽九?水玻屏上,韦逸一行人离万魔窟的距离越发的近。时柏需要迅速的做出选择,要救韦逸他们就必须立马动手变更阵法。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毕竟泽九是最无辜的,他没有义务为那二十个人做出牺牲。但人命面前,是不是也可以这么选择?如父如师的师兄,二十个性命相托的同伴……应该怎么做?时柏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正确答案。泽九可以感知魔物,如果——时柏头骨开始剧烈的疼痛,周身突然脱力,连站着都在勉力维持,他扶住石台缓着呼吸。上一次如此是因为时松,当时因为有泽九在所以没有那么难捱,若是以后泽九不在了——时间慢慢流逝,屋内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时柏终于抬起手,手掌慢慢触上阵法。他低着头,蓝色的微光在他的脸上打出一道光影,一片明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想所有人都活着。”前两日泽九还红着眼睛和他说他没有能力改变一切。时柏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泽九的情绪,他没有强大到可以不让人逼迫着做这种选择。“时柏你才是真正自私的那一个,不容许任何人损害你的利益,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时柏你没有心——”时柏抬起头,结霜似的视线看向头顶,石室上方吸附着一只不起眼的飞虫,时柏目光冰冷,眸子黑得吓人,寒意彻骨,仿佛整个人都沉在一片冰冷的风暴中。阵法终于慢慢启动,水玻屏也随着阵法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水幕上,泽九似有所觉地回过头,黑润的眼眸带着些许的疑惑。时柏闭上眼,第一次不敢与之对视。第88章灵虚幻境天空灰暗无光,四周破败不堪的瓦砾,倒塌的房屋城墙,堆满灰色尘埃的废墟,这是一个掩埋在废墟之下的旧城。时柏站在空荡荡的废城街市中,似乎已经习惯每一次睁开眼时的人事变换,感受独自一人的天地孤绝。风吹瓦砾,发出“滋呀”的声响,惊醒了怔然的时柏,他动了一下步子,突然开始四处寻找。这是一座很大的城池,鳞次栉比的店铺,破败的亭台洞府,倒塌的仙殿,似乎还能依稀窥探到曾经繁盛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整座城都变成废墟。时柏游逛了很久,最后来到一处断桥。断桥下是一片黑不见底的深渊,时柏试图越过断桥走到对面,却是让一道力量挡了回来。时柏看了一会儿,运转灵力再次破局。“是谁,是谁在扰吾安眠?”一道粗粝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孟章吗?”洪如钟声的回声在整个废城敲荡。那是远古巨兽的气息,视线中一座黑色巨兽从桥底慢慢现出身形。一股恐怖的威压扑面而来,使得时柏控制着身形急速后退。那声音再次响起:“是孟章吗?”时柏站定后,躬身施礼:“在下非是孟章,无意叨扰前辈,还请赎罪。”“孟浪小儿,为何要扰吾安睡?”巨兽的鼻息一呼一扇间发出炙热的气息,卷起无数飞沙尘土。时柏声音不卑不亢:“在下要过桥,还请前辈能够放行。”“孟章死了吗?”那巨兽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时柏顿了一下,说:“在下并不认识孟章。”“你不能过桥。”巨兽硕大的眼睛黑洞洞地看着时柏,“杀了孟章,杀了孟章吾就放你过桥!”感受到黑色巨兽突然间的怨气,时柏敛眉想了想,问道:“敢问这孟章是谁,与前辈有何恩怨?”“孟章!孟章他是玄女的姘头!”巨兽猛然提高了音量,“他们背着吾勾搭成jian,最后还杀了吾!”“但……”“杀了孟章!杀了孟章听见没有?”那巨兽高声嘶吼,“杀了孟章便可过桥!”时柏让巨兽的声音击得后退几步,抬手遮挡住气流——等时柏再抬首去看时,眼前景色变幻,巨兽消失在视线中,时柏人已不在断桥处。“终于找到你了,出大事儿了,陆平你怎么还在这里?”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时柏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突然活了起来的城池,到处都是人,上一秒还是安静的废墟之城,如今奇迹般鲜活地动了起来,阳光也将整个城市笼罩,一派欣荣之象。繁华的街道,买卖的店铺小贩,道骨仙风的修士,挑选首饰的俏丽女修,远处高耸如云的仙殿,比之想象中要繁许多。“唉,我说你怎么傻呆呆的还不着急啊。”时柏转过头,看向身前的陌生男子:“发生什么了?”他与这人着装相似,都是一袭素色宽衫,对方叫自己陆平,两人应该是旧识。并且时柏发觉兽神戒等装备全都消失,自己已经完全幻化成另外的人,连修为灵力都降为丹境。“大公子和王在神殿吵起来了,受了鞭挞之刑,刚送回仙府。”那人一脸气急,“你身为大公子的侍从,不在身前伺候着,竟然跑到这里闲逛,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看你是在大公子身前久了,人也飘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