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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怎会专门去闹市里找你呢。”他微微俯身,帮元流火系斗笠上的绳子,拇指轻轻抵着元流火的下巴。元流火下意识地仰起脸,隔着一层面纱看着林惠然。“明天中午若是得闲,咱们去茶楼里坐坐吧,那里的芙蓉糕做得很好。”林惠然轻声说。元流火犹犹豫豫的,还没开口。林惠然忽然捏了捏他的下巴,严厉地说:“不准说不去。”元流火轻声笑:“没说不去呀。”第二日下了小雪,天气极冷,林惠然早上醒来见廊下的冰柱有一尺多长,他打了一个哈欠,正打算叫小厮进来伺候,周学之与昌仆穿着绒毛大衣,说说笑笑地走过来,邀请他去喝酒。林惠然一点都不想去,并且说:“哪有一大早就出去喝花酒的?”周学之这才说,后日邓君儒就要成婚了,今日特意邀请平日玩得好的朋友,昏天黑地地玩一场,才算尽兴。林惠然听他如此说,倒不好拒绝了,忙忙乱乱地洗漱穿衣,他出门时见门口停着华丽漂亮的车马队伍,俱是平日里吃喝玩乐的朋友。他轻声问昌仆:“玉公子,你弟弟没来吗?”昌仆还没开口,旁边的周学之撇嘴道:“咱们是去喝花酒,带那种人干嘛,别把那些姑娘吓坏了。”昌仆笑道:“他还在屋里睡觉呢,林公子若是挂念他,我马上叫他过来。”林惠然忙说不必了,又说:“他年纪还小,去那些地方也不合适。”待众人走了之后,林惠然悄悄地把身旁的小厮叫来,嘱咐道:“跟玉公子的弟弟说,我今天中午有别的事情,改天再约。”小厮懵懵懂懂地点头,回到府里一问,那位丑公子还在睡觉,于是把这件事情撂一边了。周学之对满城的烟花柳巷了如指掌,今天为了给好友庆祝,就把最好的一栋花楼给包了,几十名貌美的娼妓站在走廊上行了万福,给众人挑选。几个人各自挑选了可心的人,搂抱在一起喝酒唱歌弹曲,倒也玩得很热闹。林惠然只饮了几杯酒,只觉得干巴巴的很没有滋味,眼前的欢歌笑语也十分无聊,他推开怀里的姑娘,借故离席。院子里依旧下着小雪,今年冬天恐怕是不能回去了。林惠然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忽然想,元流火怕冷,晚上没人给他暖被窝,可怎么好呢。子离是漂浮浪荡的性格,又牙尖嘴利,狡诈凶狠,元流火嘴巴笨,性情又懦弱,两人若是吵架了,吃亏的肯定是流火。林惠然想到这些,焦躁地站起来,停了一会儿又失落地重新坐下。那两个人是恩爱还是争吵,反正和自己是没有关系了。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昌仆手里拎着坐垫和手炉,递给林惠然,轻声道:“怎么不进屋里玩,在这里发什么呆。”林惠然摇头不语,两人一起坐下,手里各自抱着一个手炉,漫天的小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在台阶下面成雪白的地毯。“上次在梅园里作诗的时候,我见你眉宇间十分忧愁,是在思念什么人吗?”昌仆轻声问道。林惠然的确是心有所思,但他还不至于跟一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人谈论私事,于是很礼貌地说:“一点家事。”昌仆单手支着下巴,仰着脸看天空,嘴巴微微嘟起,模样十分可爱,他轻声说:“我也有苦恼的事情呢。”林惠然很配合地说:“是什么?”昌仆用温婉哀怨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众人眼里,昌仆如今的形象是博学风趣、儒雅温婉的少年郎君,不论是府中的王孙公子还是那些小厮婢女,都很乐意跟昌仆说话玩乐。但是林惠然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你这人,城府很深,捉摸不透。”昌仆怔了一下,又苦笑,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说道:“好比是两个小孩子,一个想跟另外一个做朋友,于是拼命地打听他的喜好,然后装扮成他喜欢的样子,希望那人能注意到他。但是这个小孩子脑子有点不开窍,永远也搞不懂那人喜欢的是什么?这个就是我的烦恼了。”林惠然表示:“听起来好复杂,你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好了。”昌仆连连摆手:“这样太唐突了。”林惠然表示爱莫能助:“我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一般都是别人喜欢我,追求我,要和我做朋友。”昌仆微笑:“是啊。你是那样的人。”两人起身,打着伞在雪地里漫步。昌仆微微靠近林惠然,叹气道:“我这人脾气太乖戾,阴气又重,大概是作恶太多了吧。”林惠然一手撑着伞,神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昌仆诧异道:“怎么了?”林惠然忍不住笑道:“我很好奇,你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孩子,长得又那么漂亮,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昌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很漂亮?”林惠然点头:“我生平阅人无数,我说你漂亮,那你在天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林公子喜欢美人?”林惠然大笑:“我当然喜欢美人了。”昌仆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一颗心砰砰乱跳。早知道林惠然喜欢美色,自己变成个大美人,投其所好就行了。“那么林公子的妻子,一定是国色天香了?”昌仆欲擒故纵地问。不料林惠然却忽然沉下脸,然后很严厉地说:“别拿他和旁人比。”昌仆愣了一下,暗暗懊恼失语,但林惠然的情绪显然变坏了。他再也没有散步的兴致,把雨伞交给昌仆,又回屋子里了。昌仆忽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他修行了万年,但还是不懂人心,林惠然于他而言,是一座大山,是一个迷宫,他远远地看着,不得其门而入,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探究,又迷失在了歧路中。几个人一直玩到傍晚,才醉醺醺地回来,昌仆成了一只喝醉的蜈蚣,回去之后唯恐现出原形,急急忙忙地躲到屋子里睡觉了。林惠然情绪低落,但醉得并不厉害,他回到屋子里换衣服,然后坐到书桌前写信。旁边的小厮告罪道,今天上午忘记跟小杨公子说改约的时期,小杨公子中午撑着伞去茶楼,直到下午才回来,听说受了风寒,还吃药了。林惠然顿笔,蹙眉问道:“他在雪里走了多久?”“一来一回,大概一个时辰吧。”“你去他门口,站一个时辰赔罪。”林惠然头也不抬地说。小厮愣了一下,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恭恭敬敬地走了。林惠然继续写信,即将写到末尾时,门口传来嘎吱一声轻响,他以为是婢女进来送茶,没有在意,直到他听见一句低沉嘶哑的声音:“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