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白月照流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日日酗酒。他的稿酬倒有大半给爷爷买了酒喝。爷爷后来中风,扎不动针了,薛生看他每天坐在庭院里闷闷不乐的模样,终于有了些惭愧之心。刚想着改掉日夜颠倒的作息,多陪陪他,没想到他竟是被人害死了……

薛生想起爷爷每日骂骂咧咧为自己熬安神补气汤,不免恨上了自己:“做什么不好!非要写书!非要写书!”

然而此时,云中君竟然低声下气求自己的墨宝!

薛生心中豁然开朗:“我写的书,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提笔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一本道。

纪明尘觉得不够:“赠纪子矜。”

薛生心想:他必是要借花献佛,去讨好他的夫人。云中君看似冷厉,倒也是个多情种子——等一下,为什么纪夫人也姓纪?难道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

心里嘀嘀咕咕,“赠纪子矜”四个字却是大手一挥,依言而就。

纪明尘又道:“要不你给他提几句诗吧。‘世上人无双’之类的。”

薛生:“……”

李逸芝:“你够了。”

纪明尘还不肯走:“你现在在写什么?”

薛生赶忙将书坊送来的样本拢到怀里:“没什么!”他的已经完结,新书的第一卷也即将付梓。他对书坊老板打了包票,会比更火。

“。”纪明尘读出了书名。

“人家已经送你一套了!你怎么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李逸芝冷不丁踹他一脚。

纪明尘这才拎着一套初版辞别了薛生,临走前将一车珠宝留给了他。

薛生吓了一跳:“没这么贵,都是有些商人炒起来的,我收着也没什么用,你要你就拿去。”

“薛神医对云中君有恩,这些本来就是为了答谢他的,你就替你爷爷收着吧。”李逸芝客气道。

薛生原本对纪家人恨之入骨,知道是误会一场后,觉得云中君这个人接触下来倒还可以:“只是……他对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未免太不合常理……”

两人离开农庄,月已中天。李逸芝奔波了一日,连连打着哈欠:“想不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这个宝贝弟弟背后,谜团不少。”

纪明尘嗯了一声:“高阳君身侧有个筋脉尽断之人,可能与我们纪家有关系,三十年前为薛神医所救。”

“十年前,薛神医又受人所托,救了筋脉尽断的子衿,现如今反而遭致了灾祸。”李逸芝与他一唱一和,将线索理清。

“杀薛神医的那个人,与要杀小醉的,是同一个。他使的是我们纪家的武功心法,起码也是俱神宗境的高手。”

李逸芝与他眼神一碰:“小醉是十年前唯一到过现场的人,薛神医则是知道内情的人。杀这二位灭口,凶手很怕我们查子衿落难的真相啊。”

纪明尘眼神一厉:“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两人顾自消化了一阵,李逸芝哎呀哎呀叫唤了起来:“今天已经所获颇丰了,现在去馨园宿夜吧。”

“你自己去,我回云中阁。”

“你赶回去天都亮了!”

纪明尘拍了拍马褡裢里挂着的一套,依稀可见里头夹着一本偷来的,马不停蹄地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李逸芝切了一声摇摇头:“就有这么想么?一天不见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到这里,才真正觉得云中君是好老公。

一个好老公,是会为你撬大大硬盘,还要他签名的。

第十五章纪子矜落荒而逃(一)

子衿在床上打坐练功,直到太阳下山。今天纪明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整天都没个人影,把小仆叫来一问,才晓得他和李逸芝一道出门去了。

子衿不免黯然,纪明尘果然只对自己是年少时的情谊,若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他头一个想到的还是李逸芝:“我果然就是个废人,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他胡思乱想一阵,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练功了,坐在床头找东西吃。吃了个底朝天,又觉得很无聊:“我来这里好久,都没翻过他的房间,真是失策,让我看看云中君藏了什么好宝贝。”

一打开床头的抽屉,迎面就是一本翻了过半的,似乎主人家看着看着就困了,就这么敞着放下,自去睡觉。子衿哈哈一笑:“谁能想得到天下剑修都想要的宝贝,云中君看完就丢床头,抽屉上连个锁都不加。纪明尘这个懒散的性子,我看是改不了了。”

底下则是一本。除了内页的黑字以外,还有朱红色的批注。

“看书很用功嘛。”子衿扫了一眼,却吓了一跳,这批注看起来竟是自己从前的字迹。只是现在手筋断了,再也写不出这样风神磊落的字了。

“他看我看过的书……”子衿心尖飘忽,又强压下那阵悸动,“不不不,他说过他把藏经楼里的书全都扫了一遍。一定是翻到我的批注,觉得有可取之处,所以闲来看看。”

定睛再瞧,又发现这批注不似一人所作。

他从前喜欢家中前辈的字书,有意找他翻过的书看,总在他批过的地方再作批,而纪明尘似乎也在步他后尘。仿佛三个人同看一本书,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对答,很有意思。

比如一则,讲不被母亲喜欢的庄公如何与受尽母亲宠爱的弟弟争权夺位,最后将他逐出国境的故事。庄公胜利后发誓:地下黄泉,永远不与拉偏架的母亲再见面。后来又后悔了。有谋士替他出主意,挖条隧道,最后母子俩在隧道里相见、和好如初,应了地下黄泉之语。

前辈的点评非常简短:“克己。”引用了孔子的话,意思是如果三人都能做好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惨案发生,是个严谨周全的人。

小时候的他写道:“父母的恩情难以斩绝,春秋微言书孝道,好结局。”

纪明尘写道:“什么狗屁的和好如初?有好过么?帮着对手要你性命,就算是至亲也不能放过!”

子衿笑着抚上他的批注:“这个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沉稳了一些,内里还是这么戾气满满的——不过话糙理不糙,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他果然还是介意小时候父亲喜欢我多一些。诶呀,李逸芝要是又给他刮什么耳旁风,他是不是要把我也想成庄公他弟弟了?”

再看下去,纪明尘又写道:“庄公和段叔两个,不兄不弟;武姜也不是什么好母亲,统统不是好东西。长辈怎样另说,兄弟之间不能相亲相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互相算计,品行有问题。”

子衿笑倒在床上:“那个’长辈怎样另说’,分明就在指咱们爹没有一碗水端平嘛!看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