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棠前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内没有点灯,光线晦暗,有老人沉重的呼吸声。

白老卧在床上,有婢女冲白无生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是无生吗?”白老睁开眼,慢慢地说。

“是。”白无生恭谨地回答。

“好,好……”白老叹了几声。

白无生望着床上已入暮年的老人百感交集,他想起初见时,那个叱咤风云的白老中气十足地对他说:我可以帮你报仇……

六年的时光,能蹉跎的东西的确是太多了。

白老又与白无生说了几句话,白无生怕他累着,便告了退。

屋外秋风习习,翎寒果然在候在外边,见他出来便唤了一声:“少爷……”

“你不必叫我少爷,”白无生揉揉额角:“有烟吗?”

“有。”翎寒递了一支红锡宝过去,顺便帮白无生燃了烟。

吸了一口后,白无生将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任其随风燃烬。

“白家近来可好?”白无生问。

“好,近来安宁了不少。”翎寒与白无生并肩而行:“既有了官僚的庇护,又有了你的上位,生意顺利了不少。”

白无生点点头,白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丁,怎么算白家的人才并不少,只是多擅于经商或者乐于文学,无人能揽势力之位。

所以就有了白无生。

“白家的账面还是你在管吗?”白无生问,手指绕着一缕香烟。

“是大少爷。”翎寒说得很平静:“我只是在辅助罢了。”

“呵。”白无生勾了勾唇:“你倒是忠心耿耿,难道这辈子都要和白家捆绑在一起了么?连娶妻生子都顾不上了?”

“我不需要。”翎寒说,斜睨着眼看了白无生:“倒是你,难道都没有对谁动过情吗?”

动情……白无生将肺部的烟雾吐在秋日的瑟然中,看那些白烟随风而逝,他侧颜的线条近乎完美,额前的碎发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一片阴影:“动过,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翎寒忍不住问:“仇已经报了,那从前的一切,你当真,当真都不要了吗?”

白无生从日本回国已经两年了,却连李绍衍都不曾见过面,他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漠然,就仿佛从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待那些旧人都是陌生人。

白无生将烟头丢弃在地上,踩灭,戴上白色的手套,只是说:“我该回去了。”

“不用送了。”白无生示意翎寒,独自去找了小魏。

“少校!”小魏行了军礼,随着白无生出了白家大门。

“明儿是什么安排?”白无生问。

“明天,”小魏掏出一本小小的线装本:“要赴警察局局长蔡强的约,是去成音戏楼……”

作者有话要说:

舜铭(白无生)是丁酉年生的前文有提,也就是1987年,民国四年时是19岁,六年后是25岁。前燕小他一岁。

成为强攻惹

第19章金殿装疯

蔡强接到白无生的回帖时,便知道自己又对了一次。如果溜须拍马算是一种技能的话,那他绝对是其中的翘楚。

不论是送礼还是约见,那都是要讲究技巧的,若是不能让对方满意,那还不如不约见。

蔡强原本并不看好白无生,毕竟太过年轻,就算在日本留了几年学那又怎样,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看走了眼,等再要讨好白无生时,便已经有些迟了。

蔡强只得亡羊补牢,他开始费尽心思去调查白无生的喜好,却发现白无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白无生似乎什么都乐意做一些,但又似乎什么都中不了他的意。

他擅长舞会交际,却拒绝女人;他懂得赏玩古董书画,却并不热衷收集;他能写出漂亮的文案,却回绝了某大文豪的邀请。

近乎无懈可击,蔡强想着,几乎就要放弃,最终注意到白无生在日本时有参加过中日戏剧交流,不止一次。

蔡强决定孤掷一注,邀约白无生去听戏。

他又对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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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生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看着蔡强的资料。蔡强的背景干净,人际关系却十分复杂,警察局曾有几次动荡的人员变动,他都只升不降,十分圆滑。

倒是个聪明人,白无生勾一抹冷笑,他喜欢和聪明人交流。

“少校,我们快要到了。”小魏开着车说。

白无生应了一声,抬眸,望向窗外时,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当年的景色竟丝毫不曾变过,那成音戏楼伫立在前方,檐角的浮雕仍然精致古朴,只可惜物已是人非。

“白少校!”白无生刚下车,蔡强便快步来迎,他只带了几个亲信:“久仰!”

“蔡局长客气了。”白无生恰到好处地换上温和的微笑。

二人寒暄了几句,蔡强决口不提工作上的任何事,只是与白无生探讨着戏曲,试图弄明白白无生喜欢怎样的戏,会捧怎样的角。

白无生对答如流,应付得滴水不漏,只说中国戏曲博大精深,无生感兴趣罢了。

二人进了戏楼,便见赵玉华来迎,蔡强这次包下了整个戏场,赵玉华多少有些惶恐。

“白少校,这是赵老板,戏楼的负责人。”蔡强说得很随意。

“久闻少校大名。”赵玉华连忙作揖。

白无生眯了眯眼,直径往前走,边走边说:“赵老板辛苦,开场吧。”

“好,好。”赵玉华告退,去了后台催促开场,抹了抹额前的汗。

今儿这场戏,唱的是,以丑角为主,极具喜感,又能适当地讨好白无生,蔡强也是费了心思。

但是场戏没有旦角。

白无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希冀着什么,只是这场没有旦角的戏,让他莫名地有些许失望。

没有旦角,意味着没有那个人。

“前燕!”赵玉华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戏楼?”

“我来拿东西……”棠前燕默默然地说。

“怎么挑了今日来?”赵玉华有些无奈,棠前燕已经许久不曾来过戏楼了。

“今日不方便么?”棠前燕问:“我这就回去。”

“别别别,”赵玉华连忙拦住他:“等等戏完了再走。今日有位军爷包了场,外面有兵在候着。”

“军爷?”棠前燕重复着赵玉华的话。

“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白少校,喏,现在在外边坐着呢,架子可大了。”赵玉华拍拍头:“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棠前燕沉默了片刻,起了身到出场口,轻轻地将帘子掀起小半边,抬眼看去。

场上只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满脸和善的笑容;另一个看着十分年轻,有着极其俊逸的五官,身型修长笔直,穿着国统军服,蹬着军靴。

棠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