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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整理着文书的魏桐突然停顿了下来,看着手底下的摇摇头,不,这不是值得可怜的事情。喜欢一个人,绝不是值得可怜的事情。作为参军的魏桐,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事务,因为只是个七八品的小官、而且又不是战时,所以公事之后,空闲的时间还是很多。但是耿精忠在察觉到这点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后勤的事情分给了魏桐,整日奔波在粮草跟补给问题上,魏桐好几次见到耿精忠都十分手痒,恨不得好好切磋切磋。下午的时候,他处理完事情从营帐中走出来,还没有跨出第二步的时候,他听到了旁边站岗的士兵悄声说道:“喂,你多久没回去了?”另外一个声音低沉地说道:“三年又九个月,我孩子都不知道是男是女,走的时候刚好怀上了。”“你现在还不知道?都已经三年了。就算两边距离很远,怎么都得寄信过来吧?”“我又不识字,而且这里也很少有送信的。虽然每年会有一次,可是那么多士兵,总也轮不到我。今年倒是轮到我了,但是你看看这军营里,哪里像是会写字的?”士兵无奈地说道。“这也是,都是大老粗,谁懂这个。不过那些文官老爷应该会……”“会也轮不到我们,你觉得他们那样的人物会给我们写信?你别扯淡。”“嘿嘿,我不过是想想算了,那些大老爷当然不会……”“你们那边几个,半个时辰后换班的时候,过来我营帐一趟吧。”魏桐靠在帐布上说了一句,然后朝门内走了进去,待着营帐中无所事事。他也只是突发奇想,听到那个士兵无奈地说道,即使轮到他也没办法寄信的悲哀时……反正下午没事,给他们写写也无防。魏桐出宫之后,在杭州那几年苦练了许久,这手字总算是拿的出手了,比不得什么大家之作,但是隐隐中也透露出几分风骨。无事的时候,魏桐扯了张纸,在纸上随意的写了几个字,而后顿住了笔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这张纸丢到一边,重新拿起一张纸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只是刚写了个开头,又捂住脸笑了两声,“魏桐啊魏桐,这不是在没事找事吗?”他把纸张揉皱丢到刚才那张纸旁边。那张纸上写着:玄亲启,见信如吾……没过多久,那两个士兵推推搡搡进来,虽然魏桐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比起他们这个兵还是大了很多,他们不知道魏桐要干什么。为首的粗壮些,憨厚着说道:“大人,您叫小的们进来时有什么要事吗?”魏桐淡淡地说道:“刚才听及你们谈论到家书一事,勾起了本官的思乡情绪,心中不胜感慨,既然如此,本官今日便为你们两个写封家书,也全了本官的念头。”魏桐搞得这么文邹邹就是为了不要引起事端。毕竟瑷珲之远,如果真的引起了士兵大面积思乡情绪带起,那不就成为了四面楚歌的典例吗?那两个士兵哪里管得上魏桐心里在想什么,听到魏桐说要给他们写家书,整个人的方正脸庞都涨红起来,搓着手嚅嗫道:“大人,这,这可以吗?”“写不写?”魏桐沉声说道。“写!”士兵反射性站立说道。“那就过来把你们要写的东西跟本官说一下。”魏桐招呼他们两个过来,不过一会儿,两个汉子捧着手里刚刚写好的书信,眼角都有点湿润。“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他们对魏桐十分感激,魏桐无所谓地摆摆手,淡淡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好好保存好了,你们的家人定然也很记挂你们。”“是,是。”他们跟魏桐说完之后,千恩万谢地走了。魏桐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在其他的地方驻军,因为没有边塞这么戒严,如果要出去找人写个信还是有可能。但是在边塞这么远的地方,要真的成行还真不容易字。别说放假了,任务也重了许多,要送封家书还真的是十分困难。迟疑了一会,他想到了已经渐渐开到了全国各个地方的魏氏米铺,如果让这些跑东闯北的人顺便带一带……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魏桐也不可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此一想之后,他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做得好的话,对士气和军心一定是件大好事。但是,魏桐不相信耿精忠。或者说还没有完全相信耿精忠。魏桐的事情越来越多,忙得有点昏了头脑。沙俄的攻势很猛,下手狠辣,激起了不少民愤,而且离瑷珲也越来越近了,不得不防。这几日的练兵越来越加紧,往死里cao练,带着点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收拾好,魏桐踏着街道打算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街角酒家的菜肴,决定今夜就在那里解决掉。陈肃被他拉去处理事情,估计今夜也赶不回来了。魏桐一边同认识的小二闲聊着,一边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楼上,正当他轻笑着看着窗边,视线扫到窗边一人,笑容刹那间凝固在了脸上。远比当初更加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仿佛春雷乍响,无数江水咆哮而至,却温柔缠绕,不舍离去。风声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带来缠绵不舍的思念。他难以置信的喃喃。“玄……”第59章康熙把手里的奏折归到一起,疲惫地捏了捏鼻间,梁九功看了之后轻声劝道:“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已经子时了。”看了一眼摇曳的烛光,康熙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不用跟着朕。”他沿着银色的月光,漫步到了御花园中。初冬的寒意已经开始席卷,大多数花朵已经凋零,即使有几朵坚强地留在枝头,也随着微微寒风不住发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飘落地上。康熙轻摘下一朵花瓣,嗅到那轻微的芬芳,整个人平静了许多,那若有若无的燥意也被渐渐压下去。这是魏桐离开的第九年。对康熙来说,不管是什么人,都有着价值,不管是对自己也好,对天下也好,没有不可以算计的东西。就算是孝庄同他之间,也夹杂着无数阴谋退让,彼此之间琢磨出最安全的界限。但是魏桐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对面的人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在现实中能够见面的话,一定要收为己用。那样鲜明自由的观点,毫不顾忌的言语,自由放纵的思想,实在是太吸引人了。重复的梦境之后,他竟也开始窥探着对面人的心思,一点点归纳出他的生活轨迹,勾勒出他可能有的身份……很快就熟悉了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无聊。当从魏口里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战栗的乐谱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