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温柔刀与断情水(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出去,一贯平稳的怀抱却变得颠簸,冷风拂过我的脸颊,吹凉了温热的水。

在昏睡之前,我得了他的答案:“想多看你一眼,看一眼便走。”

他还是要走,纵使我强求。

白明玄为我把脉,隐约听到琴弦与刀剑相撞的哀鸣,便又想到,多年前,他自远方来,手中执剑,焦虑看我。

他放下了剑,伸出了手,只道:“我吃了这药,你放了那孩子,他太小,什么都不懂。”

“爹,放苍牧走。

“放、他、走。”

我撑着意识,听到他的脚步一点点变轻,直到消失不见。

白明玄的手摸着我的嘴角,只道:“别笑了,不好看。”

原来我竟笑了么?也对,不想再落泪,便只得笑了。

我高高兴兴,笑着送你走,你莫回头,走你的康庄大路。

多年之后,若有缘重逢,你我俱要笑着,道一声年少轻狂,将糊涂账一笔勾销,作天下太平。

第81章

我爹约我喝酒,不对,是他喝酒,我喝药,我亦不知晓他是哪里来的主意。

苍牧走后,他便卷了铺盖,干脆与我同住,只道:“吾儿太寂寞,爹来陪你。”

我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孽,直觉想要拒绝,他却伸出了手,捂住了我的嘴,干脆叫我说不出来。

有这样的一个爹,我又能如何呢?便只得从了他,叫他睡在了我身侧。我爹扔了鞋,把我挤进了床里,连衣服都没脱,干脆睡了。我第一次清醒着与他同床,原以为他会同我促膝长谈,他既睡了,我亦合了眼,正想入睡,只听鼾声响起,震耳欲聋,叫人难以忽略。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心中十分郁闷,甚至在思考,我爹是不是在装睡,故意作这鼾声让我放心。

我闭上了眼,准备当作听不见。却听这鼾声越来越响,堪比雷声,着实无法容忍。

我便轻轻地咳了几声,鼾声依旧,不见中止。

只得拿胳膊碰了碰我爹的身体,轻声唤道:“爹?"

我爹并没有理我,如雷鼾声依旧。

我蹙紧眉头,将被子拉高,捂住耳朵,但鼾声如影随形,厚实的被子并不能阻挡住。

如此忍了一炷香,还是无法入睡,扯下了被子,扬高了声音:“爹,爹?”

我爹的鼾声停了一瞬,我心中一喜,正欲合眼,却听那鼾声去而复返,甚至高低起伏,有了音律。

终是无法压抑怒火,便抬起脚,踹了一下我爹的大腿,这一踹却踹了个空。

我爹鼾声停了,却没醒,只嘟囔道:“明玄,你给我的药没用了,你还踹我。”

白明玄同我爹几乎夜夜睡在一起,他自是知道我爹这毛病,但他竟然一次也未曾向我提过。

我若知道我爹鼾声如雷,叫不醒,又岂会答应他与我同睡。

我挣扎着竟坐了起来,只犹豫一瞬,便伸出手,推我爹的身体,边推边喊:“爹,醒醒,回你房间睡去。”

即便我如此大逆不道,折磨于他,他依旧睡得安稳,只叫我做了无用功。

我便松了手,实在没了力气,重新缩回了被子里,困到极致,依旧被扰得无法入睡。此刻门外竟响起了轮椅滚动的声音,我便高声唤道:“白明玄?”

“嗯。”便是他了。

又听到门开启的吱呀声,他推门而入,到了我的床边,笑道:“睡不着了?”

“他太吵了,又怎么也叫不醒。”

“他今日着急过来,便忘了带药。”白明玄的声音中带着笑,又听见了细小声响,许是他给我爹用了什么药,我爹竟然不打鼾了。

我打了一个哈欠,强撑着问道:“他这打鼾的毛病,从何时开始的?”

“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脸皮薄,不叫人说,待明日醒来,你也别问他,等天亮了,我再叫人把药送来,他自会注意,不会扰了你睡的。”

白明玄说罢,便转动着轮椅向外走。我咬了咬嘴唇,维系着一丝清明,脱口而出:“你很爱他。”

我亦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说,许是刚刚有所触动。

“他很爱你。”

我便接不下去话了。

白明玄堵了我一次,像是心情极好似的,推着轮椅,便离开了。

我亦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听我爹清亮的嗓子,心中十分复杂。

他好似一下子闲了下来,便整日腻在我这里,陪我吃饭吃药,但他手笨拙得很,一碗药他来喂,一半都会洒出来,又不愿意让侍女去做这件事,到最后还是白明玄推着轮椅过来,叫他不要再闹,我才免了再换一件里衣的麻烦。

这几日力气像是越来越大,服下的药剂大抵起了作用,连米粥也能多吃半碗。我爹便极高兴似的,迫不及待地抱着他的两个孙子,让我来见一见,虽然我也看不见什么,只能听到孩子在哭。

我爹说,孩子名字已经取好了,老大叫皇甫冰,老二叫皇甫寒。我沉默许久,到底没有为俩孩子的名字争一争,虽说这名字一看就冷得很,我爹自诩风流才子,起名着实一言难尽。

白明玄串门的时候得知此事,便回道:“你爹卜算了半夜,只道这两个孩子命中遇火生劫,便特地取了这两个字。”

“我爹竟也会卜算了?”

“他在密室中无所事事,便学了学,”白明玄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学到最后,他便撕了书,只道人定胜天。”

他如今为两个孩子起的名字,同那时的话语倒是两相径庭,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我同白明玄下棋,用的棋子是我爹特制的,黑色的棋子上多了一道十字,白色的棋子上多了一道圆,他这么做其实毫无用处,毕竟我执白子,白明玄执黑子,记下棋盘形式,对我而言不是难事,对白明玄而言,更是轻而易举。

但指腹摩挲着棋子,心中莫名熨帖,有一种暖意包裹的错觉。

我连输了三次,到第四轮的时候,便听见了细小的响动,我爹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白明玄轻声地笑,我伸手轻触棋盘,果然,白明玄的棋子少了几颗。

白明玄但笑不语,我爹伸手将我的手腕轻轻抬起,他二人似乎已达成了默契,我便也不说话了,只安心下棋。这局棋没有悬念,自然是我胜了,白明玄扔了手中的白子,只道:“输给了庆儿,我也高兴。”

“明玄。”我听到我爹的声音,太过正经,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嗯?”白明玄轻声地问。

“同我下一盘棋吧。”

“好。”

他二人便在我床边下起了棋,我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困意,便睡了过去,到最后亦不知晓,这一局,究竟谁赢谁输。

春日姗姗来迟,我爹摸着我的手,只笑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