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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皮,也同样地,在经历了摆摊、表演、面试后,又吸收了一片新鲜血液。新旧交替,本就是世间最常见的事态,没有什么好留恋与不舍。街舞社的一切训练都是照常,大二社员们经常会拿出舞会的视频,自己回顾,也给新生们看。而社员偶尔调侃两人的那支双人舞时,他们也都能从容不迫地应付过去。乔素颖一开始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甚至趁着暑假前,和乔旭影一起找两人吃饭。只是这顿饭还没吃成,就临时被取消,乔素颖也突然开始闭口不谈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江予猜测,大约是贺霖与她道明了事实。十月的时候,贺学博评上了高级职称,为了庆祝,也请江予一家一同吃了饭,那天正巧是贺霖的生日,便一同帮他庆生。饭店包厢里,江予看着“自己”神情自若地给贺霖送了普通的生日礼物,说了生日快乐,却不再有自录的视频,没有独唱的生日快乐歌,没有亲手烧的长寿面。与之相同的是,第二年开始的情人节,江予也不再得到过一封薄薄的情书。说好的一同跨年自然也是无法实现了。贺霖应了另外两个室友去网吧开黑跨年,本来也叫上了江予,但他以通宵太累为由拒绝了,惹得徐肃还吐槽了他一句,怎么已经跟个老年人似的。江予听见这句吐槽,忽而又想起了十九岁那年的情书,只是如今,他也不知未来究竟能否心无旁骛地,与贺霖过上对方规划中的晚年生活。他看着“自己”独自一人回了家,在小区门口碰见正好买菜回来的林馨,被问了一句:“今年……你和贺霖不出去玩了啊?”真是堪比火上浇油。可“自己”冲林馨自然无比地笑了笑,说:“每年都出去又没什么意思。”两人一同往楼的方向走,林馨又问:“你们俩的关系,现在怎么样?”“自己”当时心中一哂,心说,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同班同寝同社团的发小兼前男友吗,总不能他这个被甩的天天去那个甩他的人面前,整日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只是面上,“自己”还是礼貌地概括了一句:“挺好啊。”林馨没多说什么,只是用空着的手,在“自己”肩上拍了两下,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挺好的就好。”江予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地,脑中浮现出一个荒唐至极,以至于曾经的他无法思及,亦无暇思及的想法。林阿姨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知道他失恋了一样。而那个失恋对象,还是她自己的儿子……大三的第一学期,两人都申请了学校的交换项目。贺霖申请去了英国,而江予因为有亲戚在美国的缘故,选择了美西的一座小城市。当眼前的场景忽而一变,成为了那个被漫天白雪覆盖的小城时,江予甚至不由发笑,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这走马灯竟然还能跨国。可转念又一想,也并没有这么难以理解,毕竟这都是他潜意识中的回忆。又是一年跨年,回国的话太过浪费时间和精力,于是“江予”决定留在美国。位于旧金山的亲戚大约是在与江奶奶的电话交流中知道了这件事,便主动来了联系,说是可以去找他们一同跨年。但江予看着“自己”发了拒绝的消息,转而定了一张去纽约的机票和酒店。他孑然一身,甚至连箱子都没拿,只背了个装有几件衣物的双肩包。不过下午三四点,时代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乌压压的人群。天色渐黑,数字向“十二”推移。表演,倒数,呐喊,逐步而至。落下的千余颗水晶光彩溢目,升空的数万束烟火绚烂璀璨,身边的人们在新年祝福中拥抱亲吻,他望着屏幕上寓意新一年的数字,低唤了一声新年快乐,随即穿梭在人群中,沉默离开。大四找工作时,他特地没有选择本地的企业,而是决定前往一千多公里外的深圳。俞宁茵曾问过为什么,“江予”避重就轻地回答,只是自己喜欢那座城市罢了。出发的那天,正巧江景铄公司有事,于是把送去机场的这个任务,交给了贺霖。江予同贺霖的车一起到达机场,车辆却开在通往停车场的道上。他听见“自己”说:“把我放在出发层就行了。”然而贺霖不由分说地拐进了地下停车场,说:“我和你一起上去。”“自己”的行李依旧只有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坐电梯上行至出发层,托运好行李,到了安检的门口,贺霖就不能进去了。“江予。”贺霖突然喊住他。江予随着记忆一同回身,他挡在“自己”面前,静静看着对方。他知道记忆中的人看不见他,于是与微低着头的“自己”不同,他肆无忌惮地凝视着贺霖,用眼神去一笔一画描绘对方越发深邃的五官,深深望进对方映着“自己”倒影的眸中。蓦地,贺霖弯起了唇角,笑着看着“自己”说:“一路小心,自己注意身体。”“自己”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贺霖似是在犹豫,沉默了好半晌,方才补上两个字:“加油。”闻言,“自己”先是一怔,随后回道:“你也是。”只见贺霖抿了抿唇,之后唇角的笑意更深,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让江予在跨越时空的深情对视中,无端产生了一种,贺霖的下一句话是一句保证的错觉。贺霖坚定地说:“我也会在这里努力的。”江予不清楚,自己现在这个透明人的状态,到底能不能够流泪,但他在这番汹涌而久违的情感中,好似不禁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眶胀痛。他走近了两步,终于做出一个当时就几乎抑制不住的举动。他拥抱了贺霖。江予无法真正地触碰到贺霖,只能堪堪将手搭在对方的背上,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穿透。他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对方的颈侧,回忆中太多次拥抱的感觉纷至沓来,像是硬生生拼凑出了他早已失去的触感,好似真的被拥在贺霖的怀抱中,好似真的有了实打实的相触。直到“自己”打了声招呼,他才不得不“松”了手,按照回忆,转身离开。场景变换过后,这走马灯就宛若被人按下了一个快进键。兴许是因为新生活太过索然无味,一个人过的日子又循环往复,在快速闪过的画面中,他看见“自己”适应工作的忙碌身影,看见“自己”回家剥栗子和一个人吃饭的孤独身影,看见“自己”在连续数日的加班后,难得可以提前出公司时,松了一口气的身影。他看着“自己”上了地铁,又出了地铁站。绕过广场舞,穿过小吃摊,经过了交谈的两人,那弹球又溢出了流光,骤然一声巨响,眼前又映射出了一片五彩斑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