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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将在冰冷的监狱里度过。即使她好好表现努力减刑争取早点出狱,这个社会所代表的舆论也永远不会原谅她。法律或许没有办法给她应有的惩罚置她于死地,但是道德可以。曾经锒铛入狱的经历会变成刻在她身上的耻辱、嵌进骨子里的剧痛,从今往后,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是罪人,这个社会就会一次次提醒她,她曾经犯下怎样的过错,即使她做再多的好事也无法抹去这一点漆黑的污垢。判决结果公布的那天,苏汐的母亲又来了医院找他。他躺在病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扇不断颤动的门。一下又一下,门外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哭得声嘶力竭,就好像现在躺在病床上差一点就死掉的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万恶不赦的罪人。真讽刺啊。他伸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耳畔歇斯底里的喊叫和脑海里嘈杂的碎语混杂在一起。头又开始痛了,一阵一阵,神经断裂的撕扯感。门外响起清晰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有人把神情恍惚的他抱进怀里,胸口灼烫的心跳平息一切嘈杂。他抬起头,眼里带着惶恐,带着久久未曾释然的痛楚。“别怕。”他俯身轻轻吻上他的耳廓,眼里浮动着黄昏细碎的烟霞。“清竹,别怕。”他的语气温柔,说出口的刹那似乎就连流淌而过的时间都泛出碎金般晶莹闪动的微光。洒落满身的光影,空气里熏染的香气像是落满淅沥雨水般,含着湿润而浓郁的水汽。原本因为惶恐和不安揪紧的心,就这么慢慢地释然了痛楚。……Bathedinbrightsunshine(沐浴在璀璨阳光之下)IlosteverythingbecauseofYOUREYES(我因你的双眼迷失一切)————————————————————世间万物皆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春去夏至,他在江南草长莺飞的暖风里休养了一整个春天。假期结束的时候简竹和裴寂川一起回了帝都,林锦阳和他一起办了休学手续,然后把他接到了他的住处,每天细心地照顾他。四月末的南方已经过了雨季,逐渐干爽的天气不再潮湿,柔软的被子上也有了阳光微微干燥的味道。林锦阳每天都会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去散步。他最喜欢去的就是街角那家书店,林锦阳知道他的喜好所以为他买了很多书,从到诸多海外作家的散文诗集,每一本都被整齐地排列在靠墙的书架上。每天晚上他都会替他收走床头的书,然后在尚未翻阅完的书页里夹上一枚香樟叶制成的书签。林锦阳想要给他留下一些春天的痕迹,于是就收集了很多香樟树的叶子,然后在一个日光温柔的午后,耐心地一枚一枚做成书签。林锦阳性格直率,和他截然相反的果断总是让人很难把他和细致耐心的工作联系在一起。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夹在纸页间叶片精致清晰的纹络。那些发丝般交缠盘错的纹络是那么细,那么软。每一次触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诧异,那人这该是倾注了怎样的耐心和细致,才能在静谧流淌的时光里慢慢雕琢洗净,再用毛质柔软的小刷子,一点点去掉叶rou,只留下完整的纹路,发梢般细密的纤维。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手执画笔饱蘸碧色缓慢浸染,把整个初夏的葳蕤明亮都倾注其中,再用糅杂细碎灿金的软刷慢慢晕出阳光覆落的瑰丽柔软。原本浸透蝉夏碧色的叶片在煮沸的碱性水中缓慢剥落溶解,洗去所有夏日繁茂鲜亮的痕迹,晾干之后只剩下泛白的纹络,纤薄而精致,像是从五月夏蝉挣脱硬蜕之后迎着清晨露水缓慢舒展开的翅膀。他可以想象香樟的绿映照着林锦阳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着日光的温柔,他专注地坐在桌前,眼波是那样的柔和,然后慢慢地把盛夏日光璀璨的灿金,晕染出浅浅的梦境感。这如秋日暖阳般令人动容的爱啊。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一个人温柔相待。那份坦诚赤诚的爱意,伴着他在每个隐隐作痛的深夜入睡,赐他久违的心安;又在每个清晨用一个炽热的吻把他唤醒,赠他最纯净的沉湎。每个清晨,他都会笑着靠在他耳畔,用磁性的声音把他从溢满温暖花香的梦里唤醒。他会把窗帘从床脚的方向拉开,让一点点细碎的日光先渗进房间,而不刺激到他的眼睛。然后打开窗户,让湿润的空气流进房间,带着露水的味道。他会把药冲泡进冷热刚好的水里,耐心地,仔细地等褐色的颗粒完全化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在用温水轻轻润过他嘴唇贴上的那个地方,以至于唇碰到的时候不会凉。每晚入睡前他俯身在他脚踝的伤口处抹上药膏,过分轻柔的动作,抹之前总是会自己用手把冰凉的药捂热,然后认真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慢慢调整力道。他知道他不喜欢药味,所以他在窗畔种了很多栀子,四月栀子花开,他用剪刀剪下最漂亮的一束插进玻璃花瓶里,然后放进他的房间,让幽微甘甜的花香盖过药膏的味道。陆清竹看着他,总是觉得很温暖。那种被很小心地呵护在手心,倾注一切温柔的感觉,至今仍让他有种不真切的恍惚。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一段写得不太满意还在修改,三千字先给大家解解馋(逃跑)与子成说他们在江南待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过是从暖春到盛夏的时间,却发生了很多事。苏汐入狱后苏家的产业一落千丈很快就变得一蹶不振,苏巍国卖掉了房子低价抛售了公司股票最后还是没能挽救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化为泡影。几天之后,横空出现的一份贪污受贿的证据彻底弄垮了徐正国的产业,面对巨额债务,徐正国四处求人无力回天,最后只能带着情妇和私生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