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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告诉陈和光过多的关于风水的讯息,故而他面色中也透露出一点奇怪,仿佛是陈和光自己会错意了一般。“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郁先生……罢了,是我想岔了。”郁宁一本正经的唬他:“陈少爷也不用把我想得太过玄妙,风水与卜算皆属下九流,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多时候就是巧舌如簧,叫人心里舒坦几分罢了。”“那小部分时候呢?”陈和光忍不住问。郁宁微微一笑:“那自然就是真的了,不过三分真七分假,看着才像是那么回事儿……”“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一问郁先生您,不知可否?”陈和光侧目道。“请便。”“那一日镇国公府电闪雷鸣,直劈南山亭,可有原因?”“那自然是意外。”郁宁笑眯眯的开始扯:“你可还记得,下半旬时一道闪电将护国寺中的护国神树给劈成了焦炭?那时我便开始注意了,长安府天气干燥,却有因为地处南北交汇之所,冷暖相撞之下,自然多雨多雷鸣,有什么奇怪的吗?”陈和光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口怒气给压下了,他知道是郁宁不肯道破玄机,便不好再追问,但是明明两人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他诚心发问,郁宁不想回答就算了,何必扯谎唬他!但又一细思,又觉得郁宁所说的是有理,长安府确实是历来都多风雨闪电,落地雷虽不常见,但是也确实是听说过几回的……“行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去休息了,陈少爷回见。”郁宁摆了摆手,算是与他告了个别,转身回自己屋子里去了。陈和光应了一声,看着郁宁十分飘逸的背影在心中微微叹气——这位郁先生,明明在他自己家中的时候呼风唤雨不在话下他也是看着的,可是为何在外但凡多说两句话,就会油然而生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呢?这是奇了怪了。***翌日,郁宁方醒,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留河村那边的消息,镇国公府陈和光勾结山匪,打劫粮草,杀害周侍郎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营地,这消息是昨天晚上发出来的,他的人紧赶慢赶才在早上将消息传给了他。这下好了,周侍郎也不用纠结回不回去了,这一条公告发出来,周侍郎就是个死人了,就是不死,若是先生也会被怀疑是陈和光的人,横竖没个好。就是不知道容内监和刘侍郎在其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了。郁宁捏着纸条去找周侍郎,恰好在门口遇见了同样捏着枝条而来的陈和光,两人相视一笑。“郁先生消息灵通。”“陈少爷不也是?”郁宁抬了抬手:“进去吧。”周侍郎真倚在床上喝药,见他们来了,无由的生出一股心慌,他有点紧张的看了一眼他们,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郁宁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翘了个二郎腿,掸了掸袖口,这才将手中的小纸条扔给了周侍郎:“周大人自己看吧。”陈和光也将纸条递给了周侍郎,周侍郎看完郁宁给的那张纸条脸色已经算不上太好,看完陈和光的那张后简直可以用面如土色来形容。“这上面是真的?”“应该假不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周侍郎貌有颓败之意,他手中捏着两张枝条示意了一下,问道:“那这两张上面哪张是真的?”郁宁抽出了陈和光的那张看了,陈和光也拿了郁宁的看了,郁宁扫了一眼就嗤笑道:“这么能耐怎么不去编故事呢?”对比起他的消息,陈和光的消息就更加细致一点,由此可见镇国公府对兵部还是有一定掌控力在的,这一点要比国师府强上一些。那纸条上面的内容是:陈和光勾结土匪,刺杀周侍郎,国师府为同谋,企图以人祸假冒天命,企图谋国。别说,这条子上还真不是全是编的,还有一两分是真的。“这哪来的?”“吴侍郎那处。”陈和光当然不好说是他的人拦截了吴侍郎连夜发往长安府的密折,只得含糊过去。郁宁赞道:“这一招妙啊,吴侍郎真是个聪明人。”陈和光也道:“即摘清了自己,又能体察上意,不愧是能做到兵部侍郎的人物。”“不过也不都是假的。”周侍郎问道:“何处是真,何处是假?”郁宁笑眯眯的说:“那当然是陈少爷与我挟持周大人是真,其他都是假呀。”周侍郎微微摇头:“我要回留河村,这等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陈和光与郁宁对视了一眼——这情况,怎么能给他放回去?做梦呢!顾国师来之前就嘱咐过他,周侍郎这个人物,能保则保,现在送他回去,不就是羊入虎口?那可不行。当然了,也嘱咐过陈和光这号人物也是杀不得的。陈和光也劝解,他自己也得过家里的关照,无论如何保护好郁宁和周侍郎,现下是万万不能把周侍郎放回去的。“周大人,不如想象此刻该如何是好吧!”郁宁突然看向了窗外,吩咐道:“芙蓉,去把窗关了吧。”芙蓉应了一声:“是。”她走到窗边,手方碰着窗栓,外面陡然大雨倾盆,雷声自天空的尽头传来,隆隆震耳。‘啪’得一声,窗户合上了,将水珠挡在了外头,半点没有溅入屋内。周侍郎此刻已经面色苍白得像个死人,颤声道:“下雨了……怎么会下雨!明明钦天监说了天玉府还有半月转圜的余地!”“是,下雨了。”陈和光有些不忍:“天有不测风云,也不能全怪钦天监……河堤坚持不了几日了,若是他们心里还有些许怜悯,就该下令让所有灾民都撤出天玉府了。”“不可能。”周侍郎坚定的道:“他们会说,河堤快修好了,请所有灾民回撤。”郁宁听得一愣:“那岂不是会死更多的人?”周侍郎咬紧了下唇,一道血线自他唇上直流而下,滴落在麻布制的被面上:“灾民若是撤离天玉府,那势必前往长安府和周天府,届时满城灾民,人心惶惶,那是要天下大乱!”郁宁双手拢在袖中,纳闷的说:“你们说,那狗皇帝到底图什么?”他顺口就说了,也没觉得如何,自顾自的接着道:“你们说他就是为了兵权,为了名声,为了庆朝,再小心眼也不至于做这等自取灭亡的事情吧?我师傅曾与我说过,国家历年征战,才安稳了没几年,也没多少积蓄……想要整治河道,拨款赈灾,不都是钱的事儿?国家没钱,闹得天下大乱又收不了场子,他到底图什么?”“是非轻重,难道真就分不清了?年纪大了糊涂了?还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郁先生慎言!”周侍郎的喝道,随即他又咳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