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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去寻人!玄湛牙关一紧,“他的身子此刻赶路……”老大夫摆摆手,从药箱中取出一小葫芦状的瓷瓶,“这是清心丹,乃柳御医所赠,据说是宫中之药,千金难求,老夫仅有三粒,分这两粒于你,如若半路他的身子有异,应是能撑着你们赶到京城!”玄湛双手接过那小瓷瓶,感激不已朝老大夫拱手道谢,“谢谢老先生了!”“不必不必!”老大夫笑笑,“别在耽搁了,快些上路吧。”玄湛颔首,“福全,送老大夫出去。”“是。”福全帮老大夫提起药箱,搀扶着腿脚有些不便的老大夫出门,出了门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金锭子放在老大夫手中,“小的替我家主子谢过老大夫这救命大恩了。”老大夫看着手中的金锭子,诧异不已,“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出诊的银钱不是已经给过了吗?”“那清心丹千金难求,谢老大夫割爱了!”福全躬身作了一个大揖。“不用不用!”老大夫将手中的金锭子塞回来给福全,“那些都是身为之物,无碍无碍,我老头子拿着也不能当饭吃,对老朽来说就是两粒药,对你家主子来说就是攸关性命之事,谈甚割爱?”“那也请您一定收下,对您来说就是两粒药,对我家主子来说就是性命,如此已是救命之大恩,还请您一定不要推辞。”福全好说歹说劝着老大夫将那金锭子收下,老大夫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云恸的身子经不起半点耽搁,玄湛留下两位暗卫处置雍州之事,他带着人匆匆出城赶回京城。暗一是在半道上追上来的,大概是因为走得太急,一身狼狈的脏污泥水都尚未梳洗,看着马车中昏迷不醒的小主子,和那已经在怒燥边缘的大主子,他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先赶了回去接孙敬回来碰头。暗一直接去太医署拽上孙敬,连口气儿都没喘,掉头就走。暗一走得急,并未交代到底是出了何事,全安一接到暗一接孙敬出宫的消息,心知一定是出了事儿,可也不知是大主子还是小主子,坐立难安,即刻安排好宫中事宜,带着车架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孙敬被这般突然的带离太医署,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对暗一的面貌并不大熟悉,还以为自己被歹人挟持,直到在那架毫不显眼的青色马车上见到那全天下最尊贵的主子,他才堪堪回过些许惊惧的神来。“还杵着做什么!?”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人的帝王看着那怔愣不知所措的孙敬,怒喝的话语中甚至带着凄厉。帝王这声怒喝犹如当头棒喝,孙敬连连告罪,“微臣该死!”“滚上来!”孙敬再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爬上了马车。马车狭窄,容纳两人勉强合适,如若再加上孙敬,就有些拥挤。孙敬跪在帘门处,没敢跻身入内,低声告罪之后,忙躬着身扶着帝王手中握着的手腕切脉此处离京城已近,虽然接了孙敬前来,但也没有停下赶路,马车由暗卫护卫一路想着京城急赶。马车有些颠簸,车轮碾压发出的声响有些大,这种环境下诊脉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是此刻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向这位尊贵的主子讨一个安静的环境了。孙敬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沉下有些不稳的气息,凝心静气仔细号脉。指尖下的脉搏充实圆润而脉势有力,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孙敬皱了皱眉,仔细又号,指下之脉偶尔圆润流利,偶尔又突跳如豆。片刻之后,孙敬收回号脉的手,面色有些古怪。“情况到底如何?!”见他收回手,玄湛急迫的追问。那样掩饰不住的惊惧和焦躁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可是孙敬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每次一旦与这位小主子相关之事,都会让这位雷霆君王失了分寸。孙敬拱手行礼,“敢问陛下,殿下是因何故昏迷?”玄湛眉目深蹙,“何故?”“殿下脉行滑数有力,时突跳如豆,时圆润流利,是动脉之脉象,动脉主惊主痛,殿下这应该是身子受了惊痛。”孙敬微微一顿,“可是微臣似乎并未察觉到殿下身子有外伤……”他并未在这马车上嗅到丝毫的血腥气息,可见是没有外伤,但是脉象又诡异的显示是动脉脉象。痛则阴阳不和,气为血阻,惊则气血紊乱,脉行躁动,是为动脉。这尊贵的小主子气血翻涌,血气虚弱。玄湛想起昨夜提着枪从院墙上跳下的人儿,那浑身尚不及敛收的杀伐之气,还有衣衫上沾染的血迹,那分明是……玄湛眉心紧蹙,“恸儿昨夜与人动手了。”“可有伤到哪儿?”“并无外伤。”他仔细检查过他的身子,连皮都未蹭破。“并无外伤……”孙敬略一沉吟,“那应是……内伤。”“内伤!?”玄湛一惊。“殿下并未有任何外伤,却现动脉脉象,如微臣方才所言,动脉主惊主痛,殿下身子定是受了损伤,气血两亏。”“气血两亏!?”玄湛不解,“可是他并未……”马车突然猛一颠,玄湛抱着怀里的人儿专注听孙敬回话,并未防备,这一颠,将他颠得撞向车厢壁。他倏然一惊,侧身一挡,将人护在怀中。孙敬跪在车厢门帘处,这一颠簸差点将他甩下车去,幸得驾车的暗卫反手一挡,才让他免于被从疾驰的马车中被甩飞下车。“陛下——”他一抬眼,就看到猛然撞向车壁的皇帝。撑着靠着车壁坐稳,玄湛摆摆手,刚待出生询问,驾车的暗卫就扬声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恕罪!”“何事?”“山壁有飞石落下,属下该死!”“继续前行。”怀里的身子似乎有异状,玄湛有些诧异的伸手一探,举起的手却让玄湛丕然色变!他猛然放下怀中的人,屈起一条腿撑起身子单膝跪起来,身子一动,腿上滑落的湿意令他一怔,他豁然垂目看去,玄色的前襟映不出任何色彩,可是他的眼底分明映出了一片赤红。那片映射出来的赤红却几乎在瞬息之间蔓延了他整个眼底,一片,一大片!第八十一章小产月白的袍子,雪色的锦被,顷刻间被汹涌而出的血侵染成了刺眼的红。犹如一望无垠的漫天银白雪地里突兀的一株红梅,惊心动魄。直到很多年后,玄湛都不敢回忆这一幕。那是他这一生最为之遗憾和惊怕畏惧的事。遗憾这个悄无声息而来,惊心动魄离去的长子,惊怕畏惧他心尖上